薄莳一却显出了从未有过的耐心来,他的神情淡淡地,但说出来的话就是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薄氏纯植物生肌膏可不是市面上的东西,如果明天还不好,我们就找……仆子晋算账,怎么样?”
白医生,原来这么说过吗?
薄莳一通过锦未未的只言片语,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她早上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能哭成那样,委屈又绝望成那样。;
他在心底深处无力的叹了一口气,锦妈和白医生应该是从来没有对她好过,不是算计就是冷冰冰的,所以才让她这么没有安全感不说,还这般绝望吧。
“找仆医生算账管什么用啊?我只要明天好起来,今天都不能去上课,你不知道,我们毛概的老教授是个多么食古不化的人,我今天不去,肯定死定了!”
锦未未知道自己的脸很吓人,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说,也不敢露出来,太损形象了……呜呜。
零零几次三番有心过去看看她吧,可锦未未把自己弄得真心不露出一丁点儿来,零零只能作罢。
“少爷,粥温度正好,再隔一会儿就凉了,吃进去对胃不好。”
薄莳一倒是伸手把零零手里的药膏拿了过来,淡淡的说:“你先出去吧。”
零零想了想说:“学校今天请假吗?那图雅小姐打过电话来我怎么对她说呢?”
一听见图雅的名字,锦未未也真的更想死了……
薄莳一看着那团被子,思忖了下道:“就说少奶奶感冒了。”
零零要出去的时候,却又听后面的声音说:“让秦五在书房等我。”
“哦,好的。”
零零太好奇了,锦未未到底是怎么了,竟然把自己蒙的那么严实?
不过,秦五去书房?说明少爷也一会儿下去的吧?
零零就偷笑起来。
零零下了楼,把话传达给秦五后,她就再次蹑手蹑脚地上了四楼,然后找了一个空房间藏了起来。
锦未未吃了粥,哪有什么味口,就是凑合的扒拉了几口。
倒是薄莳一给她涂在脸上的那个带着檀香味的药膏,好像确实很管用,涂上去之后就不再那么疼了,清清凉凉的,然后她就有些犯困起来。
“好些了吗?”薄莳一声线里透着一抹温柔,唇角也轻轻扬了起来,起码不再哭个没完没了。
他的心竟然莫名的松了下。
他不知道其他女孩儿是不是也这样,遇到一点儿小事都能哭成这样,像被所有人遗弃的流浪狗似的,但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看到过薄凌宜哭。
就连,父母飞机失事那年,作为姐姐的薄凌宜其实已经大了,懂事了,也没有像锦未未这样哭过。
让他有些烦躁,却更加担忧。
锦未未声音还是闷闷不乐地样子,但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嗯,谢谢你的药,很管用……的。”她打了个哈欠困得不成样子了。
就像多久没睡过觉的人一样。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药膏里有安神的成分,当然擦了之后会犯困,很正常。
薄莳一是等着她睡觉了之后,才离开的,在离开前又把空调的温度调了调,以保证她就算是踢开被子也不会受冻而醒。
他弯腰俯身在她红肿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药香扑鼻而来。
可他并没有觉得像往常那般讨厌到厌烦了,仿佛那药香里只余她的体香,清甜的味道,像草莓。
薄莳一知道锦未未钟爱草莓,她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是那个味道,以至于她整个人的身上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味道都带着清甜的草莓的味道。
他觉得喜欢,第一次这么喜欢上了一种水果。
直到薄莳一从锦未未的房间里出来,下了楼,零零才鬼鬼祟祟地往好奇心的发源地过去。
门未锁,零零当然很容易就进去了。
然后。
“噗!哈哈……”零零笑倒在地毯上,捶着地毯连腰都直不起来。
锦未未的脸上涂着的药香是透明状,虽然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她的又红又肿的状况比起早上要好上一些,可……再是生肌膏,也不可能是神奇药水,立竿见影就能见效的。
零零进来就看到了她的脸,就算不像仆子晋一样见过煮熟的猪头,但这个样子的锦未未真心让人忍不住喷笑。
零零一下子就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拍了两张照片才出了房间,而这其间床上的锦未未昏沉得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下了楼,正遇到又往楼上走的项皓彦,零零还在边走边看着手机照片里的人笑抽。
项皓彦站定,手一伸就抢过她的手机来,“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
他楞了。
项皓彦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只瞪大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里的脸,这样的一张脸,绝对不管是谁都会过目不忘的。
是她!
一连串的事件在项皓彦的脑海里串了起来,半山别墅下的车祸,那个神奇物种指着他鼻尖大骂他,夼他反唇相讥骂了回去,然后她把他骂得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却昏了过去,他觉得有些良心不安,打了急救电话……
锦未未前段时间对他的敌意,对他的种种报复行为,爬山他穿了泳裤磨破了大腿内侧,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说他的话,其实他都听到了;上山后她笑容明亮却似地狱恶魔般递给他的辣椒盐水,晚上的灌酒,成语游戏她一次都没有输,酒几乎全由他喝了,还有,还有……舅舅住院时的排粥里兑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