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皓彦却不知她心急如焚,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般,还在耍着少爷脾气,甩手就将她的手又一次的甩了开来。
锦未未狂奔之下连头都顾不得回,只觉得那挣脱的手有些不可理喻,但后面那一波可是追命的泥石流啊!夺走了多少人命的催命符!等她开口大声的吼的时候,后面的泥流缓慢了下来,渐渐有些平复的趋势。
“项皓彦!”
回头间,项皓彦的身子已经有一半被陷了下去,他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一样,瞠目结舌!满脸的惊骇。
锦未未见那刚才追着他们的泥石流是真的停下了,又返身往回跑,明知还有可能下一波也许会紧接着涌过来,大脑里唯一的想法确是:大叔很喜欢项皓彦!
她不能让他有事,得快点救他。
乌云遮了光线,昏暗里雨声渐响。
锦未未简直像个斗士一样双手快速地去扯下长长的藤条,扔过去给陷了一半身体无法动弹的人,眼里光芒坚定异常,“快点抓住啊!”
项皓彦想不到会这样,锦未未不是应该讨厌自己的吗?
可是,她又为什么会第一个返回来找自己?
山上泥土松了,泥石流令人防不胜防,可是雨声里震惊中大脑一片空白里,他真的听清了那道声音。
“项皓彦!快点抓住!”她双手作喇叭状朝他大声吼,人影已经模糊不清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项皓彦几次三番挣扎,却怎么也从那泥流里拔不出来自己的脚,他无力的喊:“我,马上。。”
两人的声音又被风声雨声打乱。
锦未未耳朵一向灵,终于在他喊了三遍的时候确定了他的艰难,边将藤条绑紧在大树上,边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往他那边挪过去一些,试图先给他鼓些劲儿。
耳边终于传来了别人的呼喊声,喊他们的名字,边走边喊,声音在风雨里破碎。
锦未未眼睛一亮,拼命地扬了声音喊:“我们在这儿!项皓彦在这儿!”
她的声音在雨夜下,传出很远。
项皓彦终于抓住了藤条,他被她大力的往上拉,可是项皓彦的脚还是死死的卡在那里动弹不得半分,他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无声的惊骇神情让锦未未意识到什么,回头间,就见一大波的黑暗朝着他们狂卷而来。
大脑里的第一反应是完蛋了。
然后她几乎是本能的,条件反射之下,却把项皓彦当成了图雅一样。
脑海深处仿佛有个声音告诉她,不断的告诉她:“保护好她,未未。”
是谁的声音,她听不见,却在项皓彦震惊的神色间扑了下去,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窒息,浓烈的泥土呛得他们呼吸困难重重。
要死了。
这是他们同时在想的一件事。
但随着泥石流涌过,锦未未的头却露出来,她一阵狂咳之下,剧痛,全身不知是被砸得疼还是鼻孔里呛得生疼,她终于意识到没有死!
她迅速的开始往出拽那沉得比石头也不逊色的项皓彦,这回倒是拜泥石流所赐,卡着他脚的那断树被砸得松动了。
远处人声不断得往这边接近着,锦未未顿时被喜悦和庆幸充满放声大呼:“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整整一个星期,锦未未的声带被破坏医生禁止她说话,吃的东西也是流食为主。
水果都是榨成了汁。
锦未未痛苦的抗议,却被图雅轻飘飘的一眼看得哼不出来声音了,委屈巴巴的对着手指,但图雅对她这种卖萌毫不动摇。
项皓彦因为被她抱住,所以他在两天前就已经活蹦乱跳的下**了,来看过她几次,但每回都是别扭得连话也不说。
锦未未就鄙视的冷哼着示意图图把他赶出去,都怪他!
她才受这么多的罪!
她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回了几天华盛顿就出了这样的事,薄莳一在第十天的时候终于又赶了过来,一进门那一张脸啊!
吓得项皓彦差点儿没尿了裤子。
要不是老爷子护着他,他觉得舅舅肯定会揍自己一顿。
项皓彦看着他舅舅上楼的动作,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难言。
舅舅肯定也知道了是锦未未救自己的事,那么……她拼命救他的事,舅舅听了会怎么想呢?
项皓彦不知道。
薄莳一却已经大力的推开房门,进了卧室,图雅听见动静,往门口一看,他那修长的两条腿已经迈到了**前。
图雅朝他轻轻的伸出手指:“嘘~”
锦未未才睡着,这几天里她睡觉很不踏实,总会每隔几分钟就惊醒一回,然后瞪着双眼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图雅很担心她,所以看到薄莳一又过来,她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轻了一些。
她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锦未未的头,示意他她睡觉不好,然后在薄莳一阴沉着的,轻轻地出了房门。
锦未未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温柔又让她怀念的声音,这回更清晰更真切:“未未,乖,听小舅舅的话。保护着图图,你们一定可以的。”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顶,然后在那声音里她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瞳孔涣散没有焦点。
心却跳得不正常。
一只大手温暖干燥的落在了她的头顶,她听见熟悉又让她泪流满面的声线低而沉,悦耳至极的说:“做恶梦了吗?”手臂将她一揽,她撞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