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疲惫的伸了个懒腰,走出自己帐篷的小古德温鬼使神差的将脚步向右转,走向了那顶看起来极其不起眼的小帐篷。
虽然这么说,但小古德温其实是知道这顶帐篷究竟是谁的,但越是靠近就越感到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因为这顶帐篷是安洁拉的。
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离死只差半步”的经历,加上爱德华大人隐隐约约的提及,他已经知道了安洁拉其实是个巫师,而且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多米尼克巫师——在大多数都灵人眼中,这两个词汇挂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就和“邪恶的魔鬼”画等号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古德温就是没有办法感觉到一星半点的害怕,反而对安洁拉升起了几分崇敬之情——如果没有小女仆的话他都已经知道死了几次了,在号角堡,在双塔要塞,安洁拉几乎是一次一次用那些超乎想象的力量救了所有人,实在是让人恨不起来,反而会升起几分怜悯。
这样年幼的小女孩儿,本应该在父母的怀抱里幸福的成长着,却背负了那么多的东西,一次次的经历生死边缘的冒险——虽然对于魔法一窍不通,但是小古德温也知道这种力量是有代价的,每一次安洁拉使用过魔法之后那浑身冰冷苍白,瑟瑟发抖躺在爱德华大人怀中的模样,小古德温就忍不住有种莫名的怒火。
究竟是怎样qín_shòu不如的家伙,才会让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儿去承担起这些根本不是她应该承担的东西——这种人究竟是地狱的魔鬼还是披着人皮的尖牙怪?!
尽管如此,看着帐篷的门帘小古德温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害怕——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的,尽管母亲是多米尼克人,小古德温对于多米尼克巫师依然没有半点的好感,就更不用说那些他一无所知的魔法了。
鼓起勇气掀开门帘,站在帐篷门外的小古德温瞪大了眼睛——整个房间里都被各式各样的符文布满了——地板、墙壁、桌子、椅子、油灯……各式各样的诡异符号,漆黑到令人感觉毛骨悚然,那狰狞的姿态。奇形怪状的样子,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见到过的任何一种文字!
然而最令人感到恐惧的还不只是这些,浑身都是汗的小古德温瞪大了眼睛——这些符文,这些诡异的符号居然还是会动的!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像是雍容而又冷血的蟒蛇一样缠绕着每一个角落,布满了整个房间,而且是越来越多!
“这、这这些究竟是……”浑身战栗的小古德温慢慢抬起头,还在颤抖的眼珠立刻就发现了房间中央的小女仆。安洁拉像是睡着了似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是那样的安详。
只不过是仰起头,双眼翻白的姿态——那娇弱的小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着,诡异的符文不断的从她身下的巨大六芒星当中钻出来,随着少女身体的抽搐速度也越来越越快。
“安洁拉!”
情急之下的小古德温大喊着想要冲过去,还没等迈开脚步就被身后的一只手抓住了肩膀,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还有一头迥异常人的银发。
“你现在进去的话,我们亲爱的安洁拉小姐可是会彻底疯掉的——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样子吗?”尽管很是隐晦,马可·塔斯克声音里依然带着几分讽刺:“我想应该不是吧?”
“可、可她现在这样……”
“这就是代价——我们亲爱的安洁拉小姐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至少在巫师当中绝对是这样。”银发巫师的表情有些遗憾:“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她也在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不过你也放心,不论是我还是爱德华·威特伍德大人都不会让她出事的。”马可拍了拍他的脑袋,俯视的目光之中仿佛带着某种力量:“愿意相信我吗,皮埃尔·古德温阁下?”
“叫我小古德温就可以了!”面对这个银发巫师,小古德温并不比在面对安洁拉的时候放松多少,却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请您务必……务必不要让她出事,拜托了!”
话音一落,马可·塔斯克就看到这个小侍从像是逃命似的跑掉了,银发巫师歪了歪脑袋。脸上多出了几分若有所思的笑意。
“怎么了?”
“没什么!”猛然转过身,带着几分困惑表情的爱德华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扬起嘴角的马可耸了耸肩膀:“安洁拉小姐应该就快结束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看着银发巫师那一脸古怪的模样。爱德华根本是一丁点儿都不相信——但还是点了点头,走进了帐篷里。
如果这个时候小古德温再回来一次的话,恐怕会大吃一惊——刚刚还遍布整个房间的符文都已经没有了踪迹,狭窄的房间内,只剩下倒在地上微微喘气的安洁拉,还有她身下那个诡异的符号。
爱德华的目光十分平静。既没有感伤也没有半点的怜悯,只是轻轻的将小女仆从地上抱起来,感受着那冰冷的体温,和安洁拉那双同样毫无情感的眸子对视着。
“安洁拉看到了哟,就在那座峡谷的上面,安洁拉看到了。”小女仆轻若悬丝的声音当中还带着些许的得意:“那些野蛮人,带着他们的那个可怕又蠢笨的大怪物爬上了山,有好多好多呢,全部都爬了上去。”
“有多少?”
“不知道,但是真的有好多好多,一个接一个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