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银辉撒地,董贤也在父亲的一番问答后,穿过宁静的廊道,走回自己卧房中,他带着倦容推开那门。
“夫君——”一声明快的叫声,伴随着床边那明丽女子的眼前一亮。
“倩儿。”他微笑应答。
那女子听到这声温柔的叫唤,心中长久以来的思念终于压抑不住,那进屋的人尚未坐定,那黄衣女子就激动的扑进那男子怀中。
“夫君……”她声音颤抖,眼中含泪,脸颊紧紧贴在那男子的胸前,“我好想你……”
泪中带羞,欲语还休,情生意暖,好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
董贤望着怀中的人,心生愧疚,手微微在她肩上拍了拍,轻声安慰几句。
两年了,怀中的女子,长得更清秀可人了,与他心里的人也越来越相似……
他望着那面容,恍惚的觉得仿佛回到以前天真烂漫的时光,他嘴角不自觉的弯起,眼中流露出些似水的温柔。
“咳——”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将他从回忆中惊醒。
放开怀中的女子,回头望去——
是的,是那个可以主宰自己生死的人,从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望着门外男子不满的目光,董贤轻声对身旁的女子说道:“倩儿,我先出去一下。”
“夫君……”那女子刚止住的哽咽,再度响起。
她也看到外面那人,只是那人粗衣布裳,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可是她却在这两年里包含相思之苦,她一个嫁到这陌生的地方,丈夫又总不在身边,偶尔的假期,几年中不过几回……
她越想越委屈,双眼含泪的望着身边的人。
董贤亦是无奈,门外若是普通人,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他柔声对她道:“我回来在来看你。”
门外的人的目光越来越炽热,似乎还带着隐忍的怒气,他不敢在耽搁,赶忙走到那皱着眉的刘欣身旁。
两人并列而走,不仔细看,是看不出那一前一后微小的差距。
圣卿,总是这么周全细心,紧守礼仪,让人挑不出毛病。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高兴,刘欣瞥了一眼那屋中的女子,及带着董贤的穿过廊道。
脚步声已走远,那明丽的女子轻轻从衣襟拿出手帕,擦拭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边不停的安慰自己夫君很快就会回来的。
另一边的厢房,昏暗迷离,并未点灯,董贤站在那,望着那坐在圆木椅的人,那人看不清喜怒,但是炯炯的目光却始终盯着自己,他略有点忐忑道:“臣去点灯……”
“不用。”果断的话语,止住了董贤欲行的步伐。
“圣卿,你过来。”平淡的话,却依然让对面的人胆战心惊。
“是。”董贤轻应了一声,走到那男子的身边,月光下,他也终于看清了刘欣的表情,那么淡,他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一双手抚到董贤的额头,顺着轮廓,缓缓向移,那双手停在他的唇瓣上,微微摩擦,突然那手微顿,瞳孔一缩,唇上的触感便被两片薄唇代替。
辗转反侧,董贤望着近在的圣颜,不敢动,随后似习惯的认命闭上那双哀叹的眼睛。
可是面前的人,岂会仅仅止于亲吻,刘欣略微不耐的将手伸进那外衣,又似不满的去扯那腰带。
衣裳被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xiè_yī,董贤猛地睁开眼睛。
这里是董府,不可以在这里……
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董贤立即慌张的微微仰着身子,想要避开那人的亲吻:“陛下……别……”
身旁的人尚在情动,听到他的话,也不去搭理,仍去脱那灰色的布衣,他手在一边脱,一边不舍的在他胸前流连。
董贤抬头及看到那窜着火的目光,一怔,即双手抵住那人的胸膛,微微挣扎。
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
父亲若是知道……他还有何面目……
刘欣想将那男子拥入怀中,奈何那男子手抵在身旁,他幽暗的眸子转向他,他在挣扎,双眼满是悲哀带着绝望。
他的拒绝尽收眼底,他薄怒的打开那抵在胸前的手,站起来。
“陛下,请容臣告退。”董贤闭着眼道,即使知道这句话可能触怒他,可是他不得不说。
他要维持他那最后一点少的可怜的尊严……
刘欣望着跪地的董贤,双眼眯起:“若是朕不允呢?”
那地上的人一僵,声音满是苍凉:“陛下乃是天子,臣不过小小内臣,怎敢违逆圣意?!”
明明是恭维的话,他满是苍凉不可奈何的说出,有种奇异的讽刺。
他是怪自己以权逼他?!!!
刘欣登时青筋爆出,望着他大怒道:“怎么还想着你屋中的娇妻?!朕偏不允!!”他几乎残忍的咬牙切齿又道:“既是不敢违逆,那朕要你干什么你便须干什么!脱衣服!”
那地下的人未动,眸中死灰般流转着绝望,触不及底,仿佛一个漩涡,便是万丈深渊。
刘欣望着这样的董贤,心中痛极,却不肯轻易放口,他好心带他回家,让他与家人相聚,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
白眼狼,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几乎所有的词,他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又痛又怒,却又拿眼前的人无可奈何……
他甚至怀疑,地上的人就是看准他不忍对他怎么样,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气自己!!
片刻,尴尬诡异的气氛,在董贤抬手脱自己的外衣中打破,他低垂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