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伴着寒风而来,将那绝美独立于枝头下的人的话吹散,那人站在那,单薄的身影略微显得有丝孤寂和无奈。
秦风望着他,眉间有着不属于这个少年的深沉,良久,他才淡淡重新又道:“董侍中,陛下诏你。”说罢,他又加了一句:“是真的!”
董贤一怔,望着眼前剔透的双眼,眉头一皱,赶忙转身向未央宫走去。
玉指刚触到那宫门,秦风突地上前在他耳畔低语。
董贤一怔,脚下停顿,刚要出声,身旁人已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眉头微蹙,脸上带着疑惑,赶忙跟上。
“参见陛下。”两声清凉的声音响起。
“平身。”
“谢陛下。”
“圣卿……”刘欣望着远处的人,淡淡开口:“你随朕来。”说着,他从案桌上起身。
内殿中阴凉阵阵,并未点灯,皎洁明月透窗射来,带了一丝神秘莫测。
突地,烛光一闪,原本黑暗的内殿立刻照亮起来,秦风吹灭刚刚点灯的火折,来到刘欣面前。
董贤眨了一下眼,微微不适应的眯眼,却立刻又被眼前的景象睁大了双眼。
脚边,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身上的宫服已看不清晰,与皮肉相连,正瘫倒在地上,气若游丝。
那女子的身后却站了一排的黑衣魁梧之人,他们的双眼紧盯着那脚下的女子,在烛火跳动下,泛出恐怖诡异的光芒,如黑夜中的冥火。
董贤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出声惊讶道:“陛下,这……”
“圣卿,朕已查明,此女实为太后身边安插在朕身边的人。”刘欣转头望着他道:“上次朕出宫的事,还有关于圣卿的……”他顿了一下,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都是她想太后汇报的,那些流言蜚语也是她受太后之命散播的。”
董贤震惊的转头,再看地下那宫女,心中波澜滚滚,一时无法平息。
竟是他冤枉了陛下?!
“圣卿,既然你那么在意那件事,这宫女就交由你处理。”身旁的人开口冷然,眼眸一直望着董贤。
他看着刘欣,望着那双剔透带着冷然的双眼,突地不能承受那眼中的深意,心中泛起深深的愧疚。
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血衣般的女子,他即皱眉别过头。
那地下的女子仿佛也听到那人所言,艰难的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决定他生死的俊美男子,有着透着死寂般的绝望,却仍是恨恨的从自己双眸中传递出自己的恨意,再也不见平日的乖巧可人。
“陛下……”他朗朗出口,眉头紧皱,“还是陛下处理吧。”
刘欣看着地下的女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心中立刻闪出杀意。
那人,自己都小心守护的东西,唯恐伤了他,现今,竟然有人欲对他不利?!!
他双眼喷火,望着那女子,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俊朗中透着残忍,仿佛要把此人生吞活剥。
“你想死?!”他挑眉问道。
那女子目光陡然随着他的话转向他,他突地又扩大嘴角的笑容,令的地下女子一阵匪然,心中狂颤时,他才慢慢斯条慢理抚上自己腰间的玉佩,吐出:“将她送到乱葬岗,让她自生自灭!”
女子眸中陡然一惊,撑起的双手一下子软掉,身子“砰”的一声跌落在白玉的砖上。
那种地方,从来只有死着出来,她一个身负重伤的弱女子,到那,岂不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折磨致死?!!
女子嘴中支吾中张口,竟说不出话来,神情激动愤然。
董贤正才发现那女子的舌头竟被割去,满口牙齿也被染成血色。
“陛下,其实这女子也是奉命行事。”他心中不忍道。
刘欣准头望他,眼中冷然依旧,令的董贤一下子竟也不自主的颤抖,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圣卿,还是这般心慈手软,对伤害自己的人,都这般善良……”他望着他,叹道,眼中冰冷如覆了一层薄冰:“在宫廷中,这是最多余的!”他眼中闪过讥讽。
“一旦站错了位置,就应想好自己的结局!”他上前一步,眼中紧盯着面前微微颤抖的人,瞳孔聚焦:“圣卿,知道吗?!”
若是有一日,圣卿背叛了自己,他想,他定做不到像今日对待那宫女那般爽然。只是这一想,他心中皆是剧痛。
董贤怔怔的望着面前走进的人,心中害怕,却不敢闪开对着那双眸的眼睛,竟怕这一躲闪,就是万劫不复。
“臣知道。”他望的他,朗声表面自己的决心,手中紧紧握紧,阻止颤抖的身子。
“将此女拖下去!”突地,刘欣转头,厌恶的瞟了那地下人一眼。
“是!”那黑衣暗侍赶忙应声,拖着那女子的双手,不一会,即消失在内殿中。
空气陡的又恢复清新,明亮的内殿,不见一丝刚才的紧张压抑,只有那空气中漂浮的若有若无的血丝,在昭示着刚才的一幕。
“臣告退。”突地,秦风拱手道。竟不等刘欣点头,即飞快闪身而出。
董贤望着他临走的眼神,心中踉跄,苦笑泛起唇边,只觉得那秦风所言竟是无稽之谈,他百般解释,竟仍是不死心的让他去劝说陛下,还让他……想着,他一阵摇头。
“圣卿,怎么了?”刘欣望着他的怪异奇怪的问道。
“回陛下……”他转身,眨了一下眼,下定决心,提胆:“秦风,让臣劝劝陛下,陛下,大型祭祀,如此劳民伤财,实与当初所想有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