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微凉转头,就看到了男人清俊的侧脸,从她这个角度,并不能将男人的眼眸瞧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刻,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漂亮,像墨玉般幽沉,像琉璃般亮泽,像星空般深邃。 明明男人的神情是那般冷漠疏离,可是,她的心却渐渐暖了起来。
她微微低下头,眼睛有些湿润,她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出手帮着自己的竟然是那个平时对自己冷言冷语的人,而且,他还可能是她将要背叛的人!
想到那种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难受,好像要窒息了一样。
她告诉自己,这时候不是想那种事情的时候,于是,她努力地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
脚步下意识地朝着男人挪了几分,像一个雨天飞行的小鸟一样,想要寻找自己的避风堂。
赵默乾看着这个面容清冷的儿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看不懂他了,可身为父亲,他明白,他这个儿子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无能。
不能行走又怎样?
又能力的人,即便是失去了双腿,也能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以来警惕这个儿子的原因。
有时,他会从这个少言寡语的儿子身上察觉到危险,虽然那样的威胁并非很强烈,可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十几年前的事情,这个儿子偶然情况下发现了他的秘密,当时,他没能狠下心来,以为只要这个儿子能再他的掌控之中,他做出的丑事就不会被揭露出去。
然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本该一无所成的儿子,竟然在悄然成长,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甚至看不清这个儿子究竟成长到了怎样的程度!
想到这几月以来一直做得噩梦,赵默乾就惶惶不可终日。
当年,他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下这个儿子!
“你成家后,我虽然给了你自由,可是你不要忘了,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个家中做主的就只有我!”赵默乾怒吼一声,一掌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传来杯子震动的声音。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就连刚才还得意的王静美,这一刻都有些危机,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往赵亦甫的身边靠了靠。
赵亦甫一直皱着眉,赵清彦想要帮木微凉说句话,却被赵亦甫伸手抓住了手,阻止了。
赵亦甫看了赵清彦一眼,那目光中写着不赞同。
赵清彦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听从父亲的话。
爷爷是什么样的脾气,这些年,赵清彦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那就是一个火爆的脾气,用老一辈的话来说,那就是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例外,对于爷爷来说,这个例外就是小叔,那个坐在轮椅上十几年的男人。
赵清彦已经不记得小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坐在轮椅上的,打从他记事起,那个男人似乎就没有站起来过。
记忆中的小叔,皮肤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极为虚弱,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身上却时刻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难以靠近。
而在整个赵家,唯一敢违逆爷爷的就只有小叔,敢和爷爷顶撞的也就只有小叔,那个可以说是赵家最弱的存在!
“自由?”赵亦深的眉眼低垂,别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然而,那嘴角嘲讽的笑意,却是那么明显,“如果每天活在您的监视下,那也算是自由的话。”
话落,屋内的其他赵家皱起了眉。
赵清彦愕然抬头。
小叔……
这是什么意思?爷爷为什么要监视他?
木微凉的心一紧,垂在两侧的手,因为忐忑,握紧了拳头,她以为这个聪明的男人知道了什么。
“我那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危,怕你出事。”赵默乾说着,别开了视线。
“担心我的安危?”赵亦深笑:“我还真不知道您这样用心良苦。”
带着讽刺的话语,意味分明。
“你这是什么说话语气?我是你父亲,不是犯人!”赵默乾眼中闪过不满,说话的音量提高了几分。
听到面前的老人提到“父亲”那两个字,赵亦深的目光立刻冷了下来:“对不起,还请您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没有您这样的父亲。”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凌冽的寒气,好似来自地狱。
木微凉的心一颤,没来由的心疼面前的男人,那一刻,看着身前的背影,她仿佛透过这一道身影看到了当初那个倔强而固执的自己。
他们分明是两个人,有着迥然不同的性格。
可有时
他们又是那么的想像。
她知道面对一个绝情的父亲的痛苦,所以,这一刻,她不该让他为她担下所有的东西。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墨惜上前走了一步,与赵亦深并立,手覆在了他的手上,昂起头,毫不回避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我不知道,在您的心中,父亲是怎样一个词语。可是,在我心里,曾经他很神圣,然而,这样的神圣最后毁在了有些人手里。”
木微凉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那时我想,也许,不过是我的父亲特殊些,所以,他才会那样不负责任,才会不要我,可是今天,我才明白,这个世上并非只有他一个不配做一个父亲!”
“你”听了木微凉的话,赵默乾瞬间脸色一变,变得阴沉了起来,他伸出手,指着木微凉,似乎想要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