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四天过去了,陈湘带着江琳和雪凌回了老家,只剩下白雪柔和李珉君。
寂寥的公馆,显得更加空阔,白雪柔愈加思念尹少廷。
这漫长的四天,她每天都在家里看表,折纸鹤,第四天黄昏时,她忍不住了,对李珉君说:
“珉君姐,我们出去散步吧,总觉得闷在家里!”
“佳人有约,来不及了,晚上我有个重要的约会。”
李珉君拂了拂额上的烫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神秘的笑笑。
她望了李珉君一眼,她新搽的蜜色唇膏散发着青苹果的香味。那双白皙的双腿陷在沙发里,悠闲的翻着良友杂志,气定神闲地等着她的心上人。
白雪柔心想,薛绍大哥也来了吗,看来只有她孤家寡人了。
于是,她穿上鞋,拿了手提包,开门出去了。才走出大门,他就一眼看到公馆墙外的那根街灯的柱子上,正靠着一个人!
白雪柔站定,注视着他,是尹少廷!
尹少廷靠在那儿,脸颊消瘦了些,脸庞的线条更加沉毅,他张开双臂,微笑着静静地注视着她。
白雪柔激动地奔了过去,大大的眼眶滑下一行泪珠,她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把脸颊靠在他胸膛里嘤嘤的哭道:
“少廷!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煎熬!”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尹少廷托起她的下巴,低低地说。
他们对望着,眼睛正热烈而恳切,于是,一切的别离、忧伤和思念都消失了。
他宽阔的臂弯紧紧地拥住了白雪柔,他深情地吻着她流泪的面颊,路灯光很亮,附近有行人来往……大家都注视着这对热恋中的人,但他们才不管,任由假道学去批评吧!
第二天,白雪柔起得很早,尹少廷要带她去见他的父亲,正式谈婚论嫁。这是她第一次去拜会他的父亲,这次会面是尹少廷安排好的,尹世雄毕竟是县长,公务繁忙,他在官邸的时间并不多。
事先,白雪柔仔细地修饰过自己,这天她穿了件浅蓝的裙子,头发上系了条蓝缎带,嘴上只搽了点淡色的口红。
门铃响了,尹少廷来接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去尹家,可今天她却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在路上,尹少廷有意无意地说:
“我有一个娃娃亲,我父亲曾经希望我和她结婚。”
白雪柔看了他一眼,惊惶地说:
“是那个郭小姐吗?”
他对白雪柔笑笑,挤挤眼睛说:
“不是,另一位小姐。不过,今天,我要让他看看是他的眼光强,还是我的眼光强!”
白雪柔站住了,不安地问:
“少廷,你真的想好了吗?不会后悔么?你要知道,你要娶了我,我就要你一心一意地爱我!我是个醋缸,我要求你对我的爱,是百分百,如果我发现你的爱有一点欺骗和背叛,我将万劫不复!”
尹少廷也站住了,刮了刮她秀挺地鼻梁说:
“傻瓜,我逗你呢!如果我的心可以挖出来,你就知道我对你是不是忠心耿耿?除了你,这辈子我谁都不要,我就想要你!”
“那好,你娶了我,不准娶姨太太,不准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就是你唯一的太太!”
“唯一!今生今世的唯一!是不是需要下跪求婚?”
“唔,”白雪柔笑笑:“下跪也未见得有效呢!”
“是吗?”尹少廷也在笑,“那么我就学非洲的某个种族的人,表演一幕抢婚!”
他们又继续向前走,这是他们首次正式的谈到婚姻。其实,在白雪柔心里,她早就是非他莫属了。
上次她到尹家,只看到公馆一角,今天仔细看,这官邸的房子真是精致宽敞,其豪华程度更赛过了李公馆。
白雪柔被延进尹世雄的书房,书房里有考究的沙发,落地的电唱收音机和垂地的白纱窗帘,墙上悬挂清一色的中式的字画,她对一张徐悲鸿的画注视了好久,看来她未来的公公还是个附庸文雅的人。
一个很雅净的女佣送上来一杯茶,尹世雄还没有出来,尹少廷打开电唱机,选了一张唱片。他们亲昵地品着茶,听着交响乐。
坐了一会儿,尹世雄带着二姨太出来了。他是个高个子的胖子,体重起码有七十公斤,一对锐利而有神的眼睛嵌在胖胖的脸庞上,显出一种权威性,这是个有魄力的人!二姨太却相反,是个瘦瘦的,苗条的女人,虽然已是中年,仍然很美丽,有一份高贵的书卷气,看起来沉静温柔。
白雪柔站起身,随着尹少廷的介绍,叫了两声伯伯伯母。
“伯父伯母,早应该来拜会你们!雪柔失礼,请二位长辈见谅!”
白雪柔低着头礼貌地回礼,她不知尹世雄打的如意算盘,他看中的是她作为李公馆小姐的身份,两家门当户对才算满意,否则想进这高门阔府做大少奶奶可没那么容易。
白雪柔一抬头,她与二姨太李婉容的目光一接触,李婉容着实一惊,眼前的丫头跟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到底是谁?她疑惑地盯着白雪柔,不动生色得细细打量。那修长的蛾眉,那双黑玉一样的大眼,还有那尖尖的下巴,翘翘的鼻翼,会是她的女儿么?
时隔多年,二姨太的容貌已不再是以前的李玉珏,她已经易容。自上次跌落悬崖,九死一生,可容貌尽毁,是救她的师傅黄药仙用高超的易容术让她恢复了另一张美丽的脸。在座的人,并未发觉她与白雪柔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