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彦并未张嘴问顾舒白索要解药,这也让顾舒白松口气。(.u首发)若是纪子彦张口,她也是不会给的。说到底,元盛帝与她并无多大干系,她有作为旁观者的资格冷眼旁观,坐等最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的筹码拿出来。而纪子彦身在局中,单是父子天性就注定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变得严重。除非他是个绝情之人,不然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的。
纪子彦其实也是知道这一点,更知道若是他鲁莽行事,首先就会害了顾舒白。
顾舒白一个养在深闺的侯府女子,在太医都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如何能一眼瞧出元盛帝中毒了?就算曾经看过一些杂书孤本正好看着过此毒中毒的症状勉强可以解释过去,那么解药从何而来?根据书中所写配备出来的?杂书在何处?为何要配备?是否因为先配置了毒药,所以才跟着配备了解药?解药尚在手中,那么毒药去了何处?元盛帝的毒,是不是就是她所下?
这是一个死循环,就算无人说开,可是谁又能压得住这份疑心?纪子彦了解父皇和母后,能将这江山坐稳,在后\/宫荣宠不绝,本就是多疑之人。真要是他按捺不住拿出了解药,恐怕会害了小白。
纪子彦干脆跳过这话题,问起另外一件事来。
顾舒白闻言笑了起来:“顾茹惜?在外头吃的苦头也差不多了,再过些时候也该接她回来了。不过她想要回顾家却是不能,芩姐儿尚未出嫁,阳哥儿眼看着年纪也差不多了,过几年也要开始说亲。澄哥儿年纪倒是小,不过日后还要走科举之路,若是因为一个顾茹惜坏了名声,给人落下不好的印象,岂不是太冤了?”
听她这么说纪子彦也就明白这人的心思了,不过倒是没想到这人除了顾澄之外居然还会关心顾家的其他人。
“我以为除了澄哥儿之外你不在意顾家其他任何人!”就连顾老夫人这个这一年来对她还算疼爱之人,在磕了头之后也了断了那一丝眷恋,自家王妃的心可是硬的很。
顾舒白轻笑一声,略带一丝自嘲:“据说小时候秦氏请人给我算过命,我命太硬,无亲缘。”这事儿秦氏还真做过,当初算出这命格之后她心中甚是惶恐,可秦氏却是破天荒的抱着她哄劝,直说不管如何她这个当母亲的都不会嫌弃她。最后还训斥那算命之人,说他胡言乱语,所批之命全都做不得数。当时“顾舒白”可是感动的不行,抱着秦氏又是难过又是高兴。从那之后,对秦氏更是愈发的眷恋,说是将秦氏当成生母也能作数。
纪子彦的面色微沉:“江湖术士之言罢了!”
不过停顿了一下,忽然觉得这话倒也不错:“命硬好!”无亲缘也好,妨亲近之人也罢,小白在乎的人越少越是好。更何况,命硬克死人总好过被人克死。
顾舒白显然猜到了他的意思,似笑非笑的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姓齐的倒是个有些手段的,他名下的一部分产业颇为有趣,王爷可有兴趣接手?”她继续道。
纪子彦眉头一挑:“你看重哪部分?”姓齐的名下有什么产业他自认为也是知道的,隐在暗处的也知道一些,不过他兴趣并不大,那些产业固然能增加不少收入,不过之于他用处并不是太大。
顾舒白却是轻笑一声,从身边一大堆账册里翻检了一下,最后扔给纪子彦一本薄薄的册子:“王爷先看了再说!都是好东西,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可让王爷先选。”
纪子彦随手接住,闻言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
看在交情上么?这交情可真够深厚的!
并未太走心,翻看册子看了几眼,原本有些不经意的目光倏然一顿,原本就挺直的腰板好似更直挺了!
薄薄几张纸,纪子彦很快就看完了,抬头看着顾舒白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叹。
我媳妇果然不是寻常人!
顾舒白收到他赞扬的表情,心情舒畅,轻笑道:“齐家表面上的生意都是干干净净的,历代齐家家主也没少做好事。每逢大旱水涝,百姓青黄不接填不饱肚子之时都会大方的接济一番。齐家名下的粮食店铺在非常时期可以赊账,只需要证明来赊账之人是真的过不下去即可。虽说过后要归还的粮食略多,却也可以让走投无路之人有活下去的机会。还有以齐家的名义置办的粥棚也是常年施粥,年老体衰者,年幼孩童,都可以去周浦填饱肚子。”当然,齐家若是不求回报也会把人养成不劳而获的懒货,所以去粥铺领粥的人是需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事来偿还的。年老者和小孩做不来体力活,却是可以做一些粗糙的手工活。实在不行还能洗碗之类的,总归是有事情可做的。
“王爷想必也调查过,应当是知道齐家除了明面上的这些生意外,其实暗中还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赌坊,青\/楼,倌馆,但凡是能挣钱的行业,齐家都有涉猎。”
纪子彦嘴唇微抿,他的人的确只查到这些。齐家平时的掩护做的太完美,若非是他直觉的认为齐家不可能这么清白所以让人往深处追查,说不定也这些东西都不一定能查得到。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加好奇顾舒白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关于齐家的秘密。
顾舒白轻咳一声,道:“日后王爷许是就知道了。”
也不等他开口询问,继续道:“齐家历代家主都是狡猾人,最是奉行狡兔三窝这道理。所以,他们明面上是在做正儿八经的声音,背地里则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