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扬……”凌月迟疑着道：“你？你知道我的事？”
他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微微颦起的眉，似乎已将他内心的一切表露无疑。
两人无言的对视了半晌，正令书扬才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嗯。”
她心中一沉，蓦地睁大了眼睛。
他竟真的在暗中查她？
为什么心里会忽然这么难过？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好像被最信任的人遗弃了一般？
是因为，眼前的正令书扬，她是真的很在意的吗？并非只是因为他与卫修这般相似？
她不言不语，只是不可置信的看住他，眼中的失望与失落仿佛就要凝成实质，化作泪水，一点一点从那双晶亮的眸中溢出。
凌月的目光仿佛已直直看到他的心底，正令书扬心中猛的一跳，心中的血肉像被利剑刺中了一般，有些痛。
他惶惑起来，忙道：“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也没有刻意调查过你的过去。”
她怔怔看他，心中却渐渐平静下来，等待着他的下文。
总觉得，他的话都是可信的……
他却好像开始犹豫了，眼中闪闪烁烁的，似是并不想面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样。
仿佛一旦说了出来，一切便再也没了挽回的余地，他就真的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所以他犹豫，他挣扎，他心中矛盾不堪！
过了好半天，他才轻叹一声，终于缓缓开口，可他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显得那样艰难，像在心上一刀一刀的划着，伤痕累累。
而且，这番话一说出口，凌月立即便大惊失色。
他低哑着声音道：“凌儿，皇兄他太在意你了，你跳崖自尽之后，他发了疯一样的找你，在我救起你的那条河边，沿河上下，他不眠不休，整整找了你几天几夜，一无所获之后，却仍然不肯死心，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放弃，虽然没有如上次寻找辰哥一般，那样大张旗鼓，却也是不依不饶，他说，一日没有见到你，他就不相信你已不在人世，他就要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
不知是因为正令轩的执念，还是他自己的执念，正令书扬叹息了一声，似乎满是苍凉，又似乎满是痛楚：“凌儿，你知道的，那条河的上方就是皇陵所在，我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查什么，一切都是一目了然的，我并非是存心隐瞒于你，我只是……”
他忽然凄然一笑，自嘲一般：“我只是，只是想自欺欺人罢了，我想骗的人，不是凌儿，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是啊，她一心爱着的人，如此优秀，优秀到，让他望尘莫及，让他信心全无……
除了欺骗自己她真的只是叶凌，是一个与凌月毫无关系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去追求她，才敢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可是终究，她骨子里还是凌月，永远不可能只做他的凌儿。
“我真的好想你只是我的凌儿，皇兄也好，辰哥也好，他们都不在你的过往之中，所有属于凌月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可是……”
似乎不想让心爱之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他微微别过了脸：“可是……我到底还是异想天开了，是不是？”
他缓缓朝她看过来，眼中的哀伤溶进言语之中，透过那些话语，你仿佛能看到他的心在滴血：“我到底，该叫你凌儿，还是……凌月？”
“凌月”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
凌月望着他，心底有些慌：“原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怪不得那天，她向他问起正令轩大肆搜捕一事的真相之时，他会是那种反应。
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他才会彷徨，其实他只是在心底犹豫罢了。
可他最终还是如实相告了，并没有因为他的私心而对她有所隐瞒。
光是这一点，就比一直隐瞒于她的正令轩要强了无数倍了。
是她自己太天真罢了，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以正令书扬的聪明，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只要稍微转一转脑子，她的一切，其实都不难猜到。
他只要知道，那个从皇陵之上跳下来的有，是天子的瑞妃，其他的事情自然都是现成的，完全不用去查。
正令书扬勉强的轻轻笑着：“是啊，我都知道，皇兄那样疯狂的找你，我怎么还能不知道，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你认识的人中，还有卫修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所以……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定定的凝视着她，他眼中的神情复杂到难以形容，几番犹豫之后，他才迟疑着说道：“凌儿，我知道你心里念着的人是辰哥，如今皇陵被盗，辰哥也失踪了，你心里一定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他也许还活着，是不是？”
略停片刻，他忽然破釜沉舟一般问道：“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这个问题凌月连半点犹豫也没有，坚定的点点头：“书扬，就算叶辰他真的已不在人世，我心里也再容不下别人了，对不起，你的心意，我注定只能辜负。”
虽早已猜到答案，但此刻听她如此利落的说了出来，正令书扬的心里还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他蓦地垂下头去，也看不到他此刻是何表情，只听到他带了颤抖的声音低低传来：“凌儿……你怎么那么傻……你应该知道，就算辰哥此刻下落不明，但以当时的情况，他活着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的，你还如此年轻，难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