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令轩无措的望她一眼，明显的底气不足，却又仍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迟疑着道：“小月……你不会愿意再回到我身边了……是不是？”
“是。”不需要想，凌月答得干脆利落。
她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躲闪：“皇上打算怎样？像以前一样，想着法子强迫我吗？”
可是……他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强迫她的筹码呢？
除了正令书扬，再找不到其他人了吧？
虽然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回答，但此刻听她这样坚定的说出这些决绝的话来，正令轩还是觉得心中莫名的揪痛起来。
他垂下头去，好半天之后，才缓缓出声道：“小月……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喜欢？”凌月嘲讽的轻轻一笑：“喜欢就可以随意伤害别人，剥夺别人的快乐与幸福吗？”
“小月……”他低低唤她，眼中的痛色显而易见。
“什么都不用说了，皇上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你想怎样就可以了。”凌月转过脸，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清晰无比的说道：“反正你从来不会去顾及别人的感受，更不会管我愿不愿意。”
正令轩沉默着。
不知他是在考虑什么，还是就只是纯粹的沉默。
但对凌月来说，这些全都不重要了。
不论正令轩最终的决定是什么，总之她再不会回到那个令人讨厌的皇宫，再不会委曲求全的留在他身边。
做了最坏的打算，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过了一会儿，正令轩才终于缓缓开口，自嘲般说道：“你以为，在你当着我的面，那样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之后，我还敢对你有丝毫的强迫吗？”
凌月微微一怔，他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的眼神直直落在正令轩带了痛色的脸上。
为何他的眼里有些无奈？
正令轩叹息一声，一向骄傲的声音里，此刻却带了明显的颓败与无力：“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好……”
他说什么？
这真不像是正令轩会说出来的话。
一瞬间，凌月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凌月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不会……”
“当然不会。”看她一眼，他神色莫定的转过身去，似是不想让凌月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声音低低的传来：“那时我以为你死了，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一般，食不知味，夜不能眠，每天都在浮躁中渡过，那时我就想，我什么也不求了，只要你可以好好的活着，不管你要做什么，不管你身在何方，只要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那就足够了。”
凌月驻足不语，只定定的凝视着他有些苍凉的背影。
她早已做好与他对抗到底的准备，否则之前也不会激他说出那番绝不会伤害正令书扬的话来。
原以为，今天与他定不能善了，非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不可。
凌月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正令轩这么凶神恶煞的冲了来，又大怒之下对正令书扬动了手之后，却居然会对她讲出反差如此之大的一番话来。
心底有微微的异动，似是有些不忍如此绝情的对待他。
她终究也不是那种真正绝情的人，做不到心如寒铁……
凌月轻声叹息：“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正令轩的背影倏然一震，凝滞了片刻。
似是在心中踌躇了一番之后，才满腹心事的缓缓转过身来。
的，带了深深的无可奈何，一点也不像凌月所认识的那个正令轩……
他的眼神一向都是懒散而精明的，而此刻，却只有挫败，妥协和暗沉。
“我自然是想接你回宫的。”他苦笑，坎坎坷坷的如实说道：“只是……书扬说的，也并非全错，我……我以往……是不该强你所难……我明明知道那可能是错误的，可是当时的我，却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犯这个错误，想与你一生一世的那种念头，在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再加上那时我并不知道辰皇兄的身份，而你与他又……”
说到此处，他迟疑了一下，面上浮现沉重哀伤之色：“小月，你应该要明白我的，我对你的那种感情，就像你对叶辰一样，无力阻止，无法抗拒，不能用言语去形容，因为一切的修饰和强调都是苍白无力的。”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凌月，这是正令轩这辈子第一次向别人承认自己错了，第一次低声下气的面对一个女子却无可奈何，那凌月必然是信的。
可是那又怎样呢？
难道他妥协了，知错了，她就能将以往那些血淋淋的过往都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吗？
他若只是伤害了她，还尚且可以原谅。
可他伤害了叶辰，便永远也无法原谅！
凌月直言道：“一样？怎么会是一样？若叶辰爱的不是我，我一定不会强他所难，他需要我时，我会在他身边，不需要我，我便绝不搅入他平静的生活，我只会静静的看着他幸福，看着他快乐，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他，甚至毁灭他的行为！”
她说得如此严重，连一丝回转的余地也没有……
正令轩的眉心越收越拢，唇边扬起一丝苦笑，低哑着声音道：“所以……我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大哥，亲眼看你从我眼前跳下悬崖，就连一向与我亲厚，绝不背叛的书扬，也开始对我说慌……”
他痛心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