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红衣越说,言词便越发激烈起来。
一想起凌月与叶辰,分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分明那时叶辰对她弃如敝履,不屑一顾!
可如今,她却竟然与叶辰成双入对,恩爱有加,尚未成婚,两人却已同住一屋,同睡一床,俨然是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了!
沐红衣自小便对叶辰芳心暗许,这许多年的朝夕相处,她早已是情根深种,再难自拔。
御天门中这么多人,叶辰唯独对她格外包容。
有这样多的女子青睐于他,他从来都是心如止水,半句多话也不愿与人说,可唯独对她,他却从不会不予理睬。
她以为叶辰也是喜欢她的,她以为总有一天,她能得偿所愿,嫁与叶辰,成为真正的叶夫人的。
可自从上官清月闹了一出自杀,又改了个名字叫凌月之后,就好像一切都变了!
不过是仇人之女,凭什么得到叶辰的青睐!得到叶辰的宠\/爱!
这叫沐红衣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凌月却对她的这番指责无甚兴趣。
沐红衣噼里啪啦的讲了这么一大堆,但凌月真正在意的却只有一句。
沐红衣说……她次此是奉了门主之命,前来取她性命的?
原来……这竟是霍问的意思吗?
她与叶辰已在一起这么久了,霍问明明知道叶辰心中只有她一人,竟然还是要杀了她吗?
这是沐红衣的一面之词,还是事实呢?
凌月真的有些判断不出来。
不过,在御天门那些人的眼中,她从来都只是上官清月……
而上官清月与叶辰,那自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再加上自从叶辰明确了与她的恋爱关系之后,似乎就真的没有顺坦过。
诬陷,牢狱,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所有的一切,确实都多多少少与她脱不了干系。
这样一来,倒像真的是她有意在陷害叶辰,要报了上官家被焚火灭门之仇一般。
只是现在却不是她去想这些事的时候,拖住沐红衣才是目前最要紧的。
“门主?”凌月依然不动声色,只瞥她一眼,好笑的转过脸去,语气里却已带了几分嘲讽的意思:“你说是门主派你来杀我?沐红衣,你就不能找个稍微像样一些的理由吗,你以为你随便编个理由,说是奉了门主之命,叶辰就不会追究了?你想杀我就想杀我,光明磊落一点,何必把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呢。”
沐红衣果然中计,怒道:“我说的是事实,自然光明磊落!到时自有门主会替我做证!”
不等凌月再说什么,沐红衣已怒不可遏道:“少说废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
语毕,她手上已蓦然间多了一把匕首。
执其在手,映着淡淡的月光,锋利的刀锋发出闪闪的寒光,格外渗人。
凌月按捺住心里的慌张,不动声色的稍稍退后一步。
不知为何,明明有性命之忧,但凌月心中却只是有些慌,并不觉得害怕。
“你死了,少主就再也不会被你迷惑,受你连累!”沐红衣目露凶光,手臂一扬,匕首已朝着凌月的胸口直直刺了过去。
凌月下意识的朝旁边一让,沐红衣第一击竟扑了个空。
沐红衣不惜自伤,这才能留在淮南,又忍了多时,就为寻得这个机会,自然不允许自己失手。
此刻看凌月竟然躲了过去,不由憎恶自己的操之过急。
凌月又不懂武功,若不是自己太过心急,刚才那一刀凌月哪里能躲得过去,早已成了她的刀下亡魂了。
天色越来越暗,时辰已然很晚了。
若再不赶紧杀了凌月,一旦叶辰几人回来,别说她再无机会下手,只怕真如凌月所言,叶辰是会杀了她的!
如今目的既然已经暴露,她已再无选择,必须立即杀了凌月,然后赶紧回京城向门主复命。
如此,才能逃过叶辰的责罚。
到时木已成舟,人死不能复生,她又有霍问的庇护,自然不会有事。
于是沐红衣不做迟疑,已再次举起匕首朝凌月飞快的刺了去。
眼看那刀尖离凌月不过寸许,下一秒就要得手。
沐红衣却忽然眼前一花,只觉有白衣飘然而过。
她心底猛的一跳,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惊恐。
意识到事情不妙,可还未看清究竟发生何事,手腕上却已传来了一阵剧痛。
“哐啷”一声,匕首也已应声落地。
沐红衣只觉得身子一轻,身边景物倒飞,已被人大力甩了出去,重重的跌坐在地,顿时浑身酸痛,好半天也爬不起来。
一切变故发生在瞬间之间,沐红衣还未回过神来,耳边已听到一声冰冷的怒喝:“好大的胆子!”
“辰儿!”惊喜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人,凌月不顾他此刻冷然到透了寒意的脸色,已跑过去飞扑到他怀中。
怀中忽然撞进来一个熟悉温软的身子,叶辰忙拥紧她,立即缓和了脸色,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凌月自他怀里抬起头,望着他带了关切的眼睛,连连摇头:“我没事,你回来就好了,担心死我了。”
说完,又把脑袋藏到他怀里去了。
叶辰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心。
“少主,沐红衣怎么处置?”叶风在一边站得笔直,目不斜视,波澜不惊的问了一句。
对于少主和凌月的秀恩爱,他早已见怪不怪,自然无视,一双锐利的眼睛只一眨不眨的盯住沐红衣。
叶辰微微颦眉,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