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是在别的地方。”凌月坦言道：“叶府看起来清新雅致，谁能想到竟会有这么一处阴森森的地牢啊。”
想想那时自己刚刚醒来时看到的情形，再看看叶府园林式的整体设计……
风格迥异，谁能将之想到一块去。
叶辰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边走边道：“哪个地牢不是阴森森的，又有哪家会将府中的地牢弄在显眼之处，自然是越叫人意想不到就越好的。”
凌月紧紧跟随叶辰的步子，缓缓点头道：“那倒是……”
想当初她刚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一睁眼就只看到一间破破烂烂的蜗居，心都凉了大半截了，差点没把卫修咒个半死。
那时只想着要怎么才能活命，哪有闲功夫去管别的事，更没心情理会这地牢的全貌到底如何了。
更何况，她那时是晕了过去之后才被带出地牢的，醒来就已经身在芙蓉阁了，后来又顼事不断，这地牢在哪，凌月是真的再没关心过的。
反正叶辰也不会再将她扔到这鬼地方来，她自然懒得去问。
此刻重临旧地，凌月也不由四下里张望起来，脱口就是一句：“辰儿，我这也算是旧地重游了吧……”
叶辰：“……”
地牢这种地方，用“游”真的合适吗？
“月儿当时是什么心情？”却听叶辰忽然淡淡问道。
“心情？”凌月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叶辰身上，眨了眨眼，想了一下，如实说道：“那还用说，我当然是觉得很郁闷啊，好不容易可以再活一次，我自然想好好的活着，可你当时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冷冰冰的，还我以为我刚刚才活过来，就又要再死一次了。”
可不是嘛！
叶辰那时的神情，除了冷还是冷……
“我当时的样子，像要杀人吗？”叶辰失笑道：“你那时不是常说我像冰山？冰山可是不会杀人的。”
凌月瞥他一眼，不给面子的说道：“什么那时！你现在还是很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啊，只不过在我面前不冰山了而已，虽然那个时候我也并不觉得你一定会杀了我，但我一睁眼就看到那种吓人的场景，你还对我那么凶，没一句好话，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对你也不了解，当然会害怕的。”
她没直接吓死，只是吓晕，已经很不错了。
叶辰只定定注视她，却不说话，静静听她投诉过去的自己。
却没想到，凌月的思维跳得也实在是太快了。
前一秒她分明还在抱怨，后一秒她却立即转了话题，还转得很突兀，让叶辰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那时你走进牢房的时候，真是把我狠狠惊艳了一把。”凌月忽然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辰儿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知道，世上竟然真的有像你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我以为只有在画里，才会有你这样白衣飘飘，还十项全能，像神仙一样的帅哥。”
这个时空除了叶辰，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能听得懂凌月刚才这番话了。
还好叶辰早已经习惯了凌月的现代词汇和跳跃的思维。
“这样说来，月儿是第一眼见到我时，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叶辰略带了些玩味的看着她。
凌月怔了怔，缓缓将目光别向旁边，顾左右而言他道：“算……算是吧……”
不打你主意，除非不是女人……
“哦……”叶辰“了然”道：“原来月儿是早有预谋的。”
“是又怎样。”凌月回过头，供认不讳道：“就算我是有预谋的，那也要你肯着道才行啊。”
真没见过像凌月这样，“算计”了别人，却还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的。
可叶辰就是喜欢她的率性，喜欢她的敢做敢当。
叶辰缓缓点头，声音静静的：“幸福不是烂大街的大白菜，随便一扫就有一大堆，喜欢一个人，就要爱得随心所欲，幸福要自己去争取，懦弱一点，错失的也许就是一生。”
凌月心中猛的一怔，心底仿佛被什么激起了千层浪涌。
这分明就是刚刚与他相识之时，她曾“放肆无礼”对他说过的一番悖逆言论……
凌月心中暖暖的，却又涩涩的，不由定定看他，纳纳道：“你……你竟然都记得？”
叶辰温和的笑着：“月儿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
他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月儿是不是一直都以为，是你先对我动了心？”
凌月困惑的看着他，眼中却明明白白的写着四个大字：“难道不是？”
她的心思，叶辰又怎会看不明白。
他脚下步子未停，声音却是清晰而温和的：“我想，我们是同时对对方动了心的，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眼神是与上官清月截然不同的，我那时就觉得你已不再是她，只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罢了，当时将你带出地牢，安置在芙蓉阁，原本就不该是我对待仇人之女的态度，也不是我一惯对待女子的态度，当我决定将你留在身边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将你视作我的女人了，只是我从未对谁动过心，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这才迟迟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辰儿知道得也不算太迟啊。”凌月若有所思的看他，却并不否认叶辰的说法，正色道：“以你对感情的迟钝，能主动来追求我，已属不易了。”
叶辰：“……”
她讲得这般严肃，算是夸他，还是怪他？
凌月自然是不会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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