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拜托我什么。”叹了口气,宇文达轻蹙起眉头:“你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定然不会相信兰陵王的说服,我也不信,可是我却能够理解兰陵王为什么要那样告诉你,因为他也不想你知道这件事情,他也知道你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于事无补。”
“可我就是要知道!”
“那事实若是真像你想的一样呢?”
对上情绪激昂双眼泛红的小怜的双眼,宇文达也隐隐有了些怒气,面色愠怒的望着她:“你能做什么?你只是给自己增加痛苦徒留伤害!你何必折磨自己呢?兰陵王让你不要回到大齐,自然是为了你考虑。我相信若是当时兰陵王知道我的身份,也一样会把你交给我让我带你离开。”
“可我不希望自己被蒙在鼓里!”小怜嘲弄的勾起唇角,冷笑着说:“我也知道我如今什么都做不了,我也不希望我能补救些什么。虽然我爹死的时候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送殡,可是他是怎么死的我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我爹还是那个胡韵的亲妹夫呢,他们都不让他安稳的死,都能狠下心绞死他,我又该相信长恭哥哥说的‘不会有人对堂堂的大齐琅玡王不敬’吗?”
宇文达眼神古怪的睨着她。
“还有,你知道‘赵郡王高睿’吗?”
宇文达皱了皱眉。
高睿这个人他并没有过多的印象,但是他记得他的兄起过这个人。他说赵郡王高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性情虽古板木讷却又赏罚分明。高睿从小就被他的伯父高欢养育长大,虽然与高洋、高演、高湛这几位皇帝不是亲兄弟,可是高欢却非常的喜欢他,甚至比一些亲生儿子更宠爱他,这也是他能够在朝中担当重任的原因之一。
见宇文达皱起眉头,小怜知道他一定是对高睿有印象的,于是又迫不及待的继续说道:“他是被杖毙的!当时他被送回府中的时候,他下身的骨头折断的折断、粉碎的粉碎。你告诉我,一个人如何去忍耐这样的痛楚?还是活着的时候!”
宇文达看着她飞快的抬手抹去脸颊上落下的泪水,又听她继续说:“而且,这两次都是刘桃枝下的手,所以他们这次一定还会找来刘桃枝!他们一定会折磨阿俨的!”她盯着他:“既然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不希望自己什么都都不知道!”
宇文达狐疑的盯着他,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说辞:“纵然真相残忍?”
小怜的睫毛颤了颤,面色僵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够承受。”
宇文达看着她铁青的脸色,呆滞的眼眸中又多出了几分恐慌,他的声音也带了一丝安慰开解的意味:“你还能记起在知道他们怎么死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吗?”他牢牢地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你确定吗?”
垂下的双手在袖袍中紧握成拳,小怜思量再三,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确定。”
宇文达的双眼微微一眯,似是不相信的又再追问了一次:“你确定?”
“冯姑娘……”
家丁陆续提着空了的水桶从小怜的房内走了出来,小荷站在房门口战战兢兢地看着在远处交谈的两人,虽然她没有走近却也感觉到了那块地方不寻常的气息。
小怜转过身子看着站在房门口的小荷,笑了笑:“我知道了。”
知道小怜要洗澡,宇文达沉默的转过身子,待家丁尽数走出了东厢,他才迈开脚步跟了上去,也准备离开。
“我确定!”
在他的身后,小怜转回身子见到他要离开,有些心急的喊住了他,并信誓旦旦的承诺着:“纵使真相残忍,我也会受着!”
宇文达停下了脚步。
花香的异味又源源不绝的飘了过来,宇文达背对着她站在月光下,风刮过院内的枝叶发出飒飒爽音。
久久的,他似乎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重新迈开稳健的步伐走了出去。
小怜还看着早已没了他的身影的方向,直到小荷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她的身旁。
顺着小怜的方向眺望过去,小荷发现除了漆黑还是漆达,于是像知道小秘密一样双眼发亮的看向小怜:“冯姐姐,你在看王爷吗?”
小怜被小荷暧昧含笑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她无奈的抿唇一笑,转头作势狠狠地敲了一下小荷的额头,实际力道非常的小,面色凶狠的瞪着眼睛:“你在想什么呢!”
“本来就是啊。”
小荷知道小怜是害羞了,想起今天在宅院里的下人中听到的小话题,她也笑了起来:“冯姐姐,你是不是会与王爷成亲的啊?”
“成亲?”小怜惊愕的反问道:“成什么亲?你从哪里听来的?”
见小怜的脸色不太对劲,小荷有些胆怯:“只是……只是听闻王爷要成亲,然后又把你带回了这里,大家都以为你会是王妃……”
“他还没成亲?”
小荷点了点头:“王爷一向淡漠,娘说皇上早几年觉得王爷不适宜成婚便拖到了现在。”
小怜这才发现这一路上他从未说过自己的家庭状况,更不知道他就快要到弱冠之年了竟然还未成婚,而且他还是个王爷。
想到高俨和李怜,小怜甚至都有些心酸。宇文达明显就要比高俨年长好几岁却早已成婚,而且今年李怜更是已经怀上了孩子,看那大腹便便的样子,出年后应该就会把孩子生下来了。
对了!李怜!
虽然当初李怜和姜豪一起对她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