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私宅看起来已经有些年日了,绝对是在小怜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建好了。可是他刚刚从私宅的大门一路走进来,胸口总有一种莫名的认知,直到在宇文达的房内见到了小怜,他才知道一直在胸口萦绕不去的感知是什么——
她真的很像这里的女主人!
虽然她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而这里的下人也许也并没有这样正确的认知,可是她口中说出话显然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分量,就连那个身为私宅主人的宇文达都会对她的话语做到认可,这还有什么可以去反驳的?
“你还想回去吗?”
姜豪的声音并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小怜静静的看着他,许久才摇了摇头,似乎刚刚那些足以让她气愤的话题全都没有听见:“我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姜豪低下了眉眼。
“不过……”
沉吟了片刻,她像是要做一件值得人夸赞的事情,望着他眼角都笑弯了:“我还是想去见见长恭哥哥。”
姜豪的脸色却猛地一变。
似乎是知道姜豪接下来又要说一些阻挠自己的话,小怜笑着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长恭哥哥病了不便出远门,可我却是可以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现在在周国境内,若要进入大齐必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也知道他不一定会答应我,可我还是想试试。”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把兰陵王的话清清楚楚的传达给你了吧?”姜豪不安的皱了皱眉:“你还要去?”
“嗯。”
小怜闭了闭眼睛,神色未动的点了点头,语气却仿佛在发着什么不得了的起誓,就连含笑的眼角都显得凌厉起来:“若徐之范送的确是毒酒,那大齐的最后一道‘护身符’,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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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时候,小怜是带着姜豪一起出现在大堂准备共用的。
像是早就猜到了小怜会带着姜豪来用晚膳,宇文达一早就吩咐了冯管家准备了三幅碗筷。
姜豪原本打算守在小怜身边等她吃完,可是饭桌上的三双碗筷却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刚想开口,另一边早已经落座的宇文达却眸光冷硬的瞥向了他:“你是个客人,在这里就不需要再把自己当成下人了。”
宇文达的语气虽然冷硬,却也没有什么敌意。姜豪从来没有与主子同桌共餐过,虽然宇文达的话合情合理,可他还是有些介怀,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小怜。
小怜在小荷的伺候下也落了座,然后才抬眸朝姜豪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身侧的位子:“坐吧。”
小怜发话了,姜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沉默的将小怜的身侧的圆椅拉远了一些,将两人的距离隔得更远了些,才落了座。
宇文达却轻轻松了口气。
上完菜后,冯管家便带着下人都出了大堂,就连往日一直守在宇文达身旁的张明都出了大堂,还反手关上了门。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小怜举筷的手抖了抖,嗤笑了几声:“看来,都知道我今天会说些什么。”
宇文达举筷的手也一僵,却很快的回过了神,沉默的夹了菜放到自己的碗中。
小怜抬眸看着他。
宇文达往日里虽然总被人这样打量,可是小怜却很少这样看着他。渐渐地,他佯装平静着用晚膳的伪装一点一点的崩塌,直到他不再忍受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向她。
小怜抿唇笑了笑。
“我会看看徐之范到了哪里。”
宇文达收回有些指责之意的眼光,无奈的低下了头:“准备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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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东厢外,宇文达静静的看着那间亮着烛光的房间。在这里,他能够看到小荷在屋内走来走去的身影,也能够听到从屋内传来的细碎的声音。
就这样不知道看了多久,等到宇文达回过神的时候,他面前已经有一个男子正朝他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轻缓的脚步显得十分的悠闲。
“代王。”
站在宇文达的面前,姜豪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宇文达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子往东厢外头走去,姜豪沉吟了片刻才抬步跟了上去。
站在岸边,宇文达有些失神的看着被风吹得波动不止的湖面。耳边偶有风声掠过,头顶的枝叶也跟着沙沙作响,就像他的心被什么吹得有些动摇。
抬手拂开挡在面前垂下的柳条,姜豪看到宇文达就站在湖边,月光映在湖面上显得波光粼粼的,倒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从他进入东厢开始就可以感觉到东厢的周围有不少的暗卫。他能够明白以宇文达的身份分布暗卫在私宅里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在一个小小的东厢却安排了不下于五人的暗卫,这就让他有些不能理解的。
湖边很静,姜豪也能够感觉在这周围待命的暗卫大概有多少个,而这些暗卫明目张胆的呼吸声却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这宇文达,看来并不打算防他啊!
宇文达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姜豪问道:“小怜在沐浴?”
姜豪点了点头。过了片刻,他又想到宇文达并不能看到他的动作,只好开口回答道:“是的。”
空气猛地又紧绷了下来。
其实姜豪到私宅的时候,是先与宇文达见了面的,在他的房间也与他交谈了片刻才见他派人去请小怜过来的。
而那时候他们的话,并没有说完。
猛地吹过一阵猛风,宇文达两鬓垂下的长发被吹得挂在了眼睫毛上,瞬间像是千丝万缕挡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