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如梦初醒的小怜快速的从高纬已经垂下的手中将发带夺了过来,头却不敢再抬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声音也阴郁了不少:“民女只是想着,也许能得到天子看一眼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想要让自己被看上第二眼、第三眼,也许少之又少。”说着,她把头抬了起来:“皇上,我在侍卫大哥带我来这里之前就听他们说我像谁,而那副画卷也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即便你现在对我有兴趣也说要把我带回宫里,可是……我会从千许楼离开,就是不愿意过失去自由的日子。”
好像听到了从前从未听到的让人感到新奇的事情,高纬笑意勃然的挑了挑眉,声调微微拉起:“哦?”
“皇宫里一定有许多貌美如花的女子。”
小怜微笑着把高纬放在床沿上的腿轻轻地推了下去,温柔的把他的身子扳正,开始认真的为他拢着发:“也许我长得很像某个人,可是不代表我就是那个人,所以就当我是路过的人,我还想再看看这大齐的许多地方呢。”
“这么说……”
高纬背脊挺直的坐着,手却抬起覆在了她正在为他拢发的手背上:“你是不愿意跟朕回去了?”
小怜沉默的挣开他的手,细心的用发带把他的长发绑好。
高纬感觉到胸口一阵失落,她挣开他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什么。确定她已经帮自己束好发,他才急切的转过身子,看到她有些泛红的双眼,心底免不了一阵心疼。
“你们千许楼的都这么爱哭吗?”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将裹着被子的她拽到自己的面前,心疼的看着她泛红的双眼:“其实那画卷你也见过了,你和她并没有这么像。而且……”
小怜静静的看着他,就连呼吸都控制的小心翼翼的。
“她已经死了。”
揽着小怜肩膀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一颤,高纬的双眸闪过一丝憾意:“很多年前,她已经死了。”
“皇上……”
房门外忽然又传来褚公公的轻唤声。
这一次,褚公公的声音不再似前两次那样的有底气,似乎刚刚高纬的那一声让他等一会儿已经让他有些畏惧。可是,他却还是这样坚持的要求见高纬,高纬也感觉到了他也许是有什么。
面色愠怒的站起身子,高纬眸中的憾色早已经被他深深地藏进了眼底。他从一旁取过小怜传来的衣裙,考虑到她不过是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他只是把衣裙递给她就把打开的幔帐合上了。
听到幔帐内的小怜似乎已经开始穿着自己的衣裙,高纬这才向房门迈开步伐走过去。
拉开房门,褚公公就站在房门外,见到他终于出来露面,面色感激的跪下了身子:“参见皇上。”
高纬面色愠怒的斜睨着他,口气不悦:“怎么回事?”
接人到刺史府来的事情褚公公是知道的,毕竟轿子还是褚公公让准备的。既然他和房内的少女春宵一刻了,褚公公从前也从来不会在这些时候打扰他,他有些不明白褚公公今天究竟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他的房门外催促着他。
他发觉自己真的不喜欢褚公公的声音了!
褚公公没有说话,只是把已经跪在房门正前方的身体用膝盖挪到了一旁,让出了一条足够让人通过的路。
感觉到了什么,高纬抬起眉眼向前方望了过去。
站在房门前几步外的长廊下站着年纪与他相仿的女子,见到他抬头望着自己,女子笑着往前跨了几步,只是笑意里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不悦:“舍利参见皇上。”
“皇后啊。”
高纬目光飞速的从穆舍利身后跟着的婢女手上端着的东西掠过,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有些刻意的笑意:“这东西,你可以直接交给褚公公,他会交给朕的。”
穆舍利尴尬的笑着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没有站起身子的褚公公,想到高纬房内现在应该还有某个女人就免不了一阵怒气,却还是佯装着温柔娴淑:“这离宫后,在晋阳总是不比在宫里那样,褚公公还要替皇上分忧解难,妾身又不好意思无所事事,就想着在外也要把皇上的身子照顾好,所以才特地守着厨房炖了这汤,还想嘱咐皇上要趁热喝了呢。”
听着穆舍利有些醉人的侃侃而谈,高纬面色不耐的用脚踢了踢还跪在地上的褚公公。褚公公得令,立马站起身走到穆舍利的面前,穆舍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让身后的婢女把那汤交到了他的手里。
把汤端着回到高纬的面前,褚公公询问的看了他一眼。思虑了片刻,他朝房内撇了撇头,褚公公立马就端着汤进了房内。
伴随着涌入房中的香味,已经穿好衣服的小怜撩开了幔帐。透过遮挡的屏风,她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宫服的男子,而那样的服饰她在邺城的时候曾经见过无数次,也早已经深深地刻进了她的脑海中,而那样的身形,也让她一瞬间就意识到站在那里的人是谁。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避开与褚公公见面的机会,毕竟在邺城的时候她和褚公公也是非常靠近的,可是小怜却在知道外面站的就是曾经背叛了高俨和冯子琮等人的褚公公时,胸口似乎有什么压抑不住的情绪就要奔涌而出。
她从屏风后探出了头,手紧紧地握在屏风框上,平滑的指甲似乎要硬生生的把这屏风框掐断。
把装着汤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似乎感觉到什么的褚公公顿了一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