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
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小怜看着祝公公苍白的脸色挑眉一笑:“如果你知道你是隆基堂的内侍总管,那就要知道你伺候的主子究竟是谁。”说着,她站起身子走到他的面前停下,弯下身子微笑着,眼眸中的神色却冷冽得如同冬日里的积雪:“我总觉得有人在窥探着我,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查查究竟是谁在窥探我。”
“窥探?”
祝公公眉头不解的皱起,像是没有完全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怎么会……奴才没知觉呀,娘娘。”
看着祝公公茫然无知的表情,小怜哼笑了一声:“若你知道了,那这来窥探我的人就太过的容易露出马脚了。以我现在的身份,如果窥探我背后的主谋被知道,你觉得这个人能够安然无恙吗?”
祝公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你也应该知道,宫中得宠的人危险总是最多的。”
说着,她伸出双手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好像没有感觉到他眼瞳中受宠若惊的神色,她目视着地面,神色隐隐透着一些凄凉之意:“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在宫里多少年,也没有问过你是如何过来的,可是有一些人我却是听过的,特别像是我现在住的这个隆基堂的前一个主子——曹昭仪。”
听到曹宜的名字,祝公公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明白小怜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入宫以来,穆舍利是他第一个伺候的主子。可是正因为他以前并不单独在哪个宫里待着,所以他能够听到很多宫中的传言。曹宜他远远地见过几次,虽然很得宠,可是在宫中的婢女和内侍之中口碑却是不错的,从没有听说她无端的惩治过哪个下人,虽然她有个品性不好的姐姐,可是她为人却的的确确是能够让人认可的。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说对当今天子行巫蛊之术而被赐三尺白绫自缢,这件事情即便在宫中已经下令不允许再提起,可是只要是有脑子的人想起来都会觉得有奇怪的地方。
祝公公知道小怜是担心她会成为下一个莫名其妙被套上罪名死去的人。
这个时候他也能够很快的理清一些思绪,曹宜当年是有机会能够进封妃位的,可是因为她的姐姐自恃得宠羞辱了当时的皇后斛律雅榕,而斛律光知道后虽然没有找高纬说过什么,但是高纬却还是非常维护后宫之主的地位将她的姐姐施以剥面皮的惩罚,然后贬为熟人赶出了宫。曹宜是用她的妃位救了她可能无法再久活于世的姐姐一命,所以这样的人他是觉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行巫蛊之术的人。
而这后宫中的事情,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知道一些的。
“娘娘你放心。”
祝公公站在小怜的面前,垂眸看着她还搀扶在自己手臂上的,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面色郑重的保证道:“奴才一定不会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给您造成困扰的。您放心,奴才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究竟是谁再窥探着您,然后再想办法要如何去解决。”
小怜咧开嘴微微一笑:“好。”
李清娥的忽然出现虽然有些打乱了小怜平静的心情,但是现在的天气的确炎热,她还是决定再在凉亭里坐一会儿再回去隆基堂,而祝公公此刻就站在她的身旁,她也没有让他回到凉亭外去守着的打算。
“对了。”
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小怜满脸疑惑的放下了刚刚举起来的茶杯,回头看着站在身侧后方的祝公公:“你在宫里的时间比我长,可知道这宫里有什么地方是禁地吗?”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祝公公不解的微蹙起眉头,反问了一句:“禁地?”
“嗯。”
手指还贴着茶杯的外沿,她好像没有发现祝公公探究的目光,语气随意的说:“那一次我还在含光殿的时候,你不是带我去过一次御花园采摘桂花吗?”
祝公公点了点头,表示他还记得这件事情。
“那时候,我见到一位东平王,一个小王爷。”她声音有些低:“后来我又遇到了正巧经过御花园的皇上,他让我把东平王送回去,可是一开始并没有告诉我应该送回哪里。然后,我问东平王,他说他住在显阳殿,我就跟着他走,才发现是个离永巷有一些距离的地方。我一直以为皇子应该都是贴着皇上周围住的,可没有想到这个东平王却住的很远,原来他的母亲是当年的斛律皇后。”
“啊……”
算是明白小怜是在问些什么,祝公公的脸色也轻松了不少:“皇上虽然因为当年斛律将军谋反而废掉了斛律皇后,可是这么多年的情意总是有的,那次你回来后,中侍中省就给她添了不少的用度,想来也是皇上在御花园见到了东平王而怀念起了她。不过这宫里倒是没有什么禁地的,只是像曹昭仪这样,这位斛律皇后,还有一位胡皇后也尽量不要再提起,毕竟现在的皇后姓‘穆’。”
小怜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还有——”
猛地想起了什么,祝公公的语气重了几分,惊得原本还算平静的小怜也跟着把胸口提了起来:“皇太后让皇上给迁到北宫去了,这几年也没什么妃嫔敢去向皇太后请安,皇上似乎与皇太后产生了什么矛盾,也很长一段时间没听说过他到北宫去看望过皇太后了。”
皇太后?
难怪小怜觉得进宫以来总有一些不够圆满的地方,虽然她脑海中心心念念的都是陆令萱,可她总觉得有人是她没有记起来的,而原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