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就是杨坚的把戏!
“杨坚设了个圈套要逮五王,这还看不出来吗?”
小怜握住大裘两角的手紧了不少,似乎把怒意都转换成力气重重的撒在这软绵绵的大裘上。
这些年和宇文邕一辈的兄弟谋反的谋反,死的死,现在剩下的也就是五位王爷了。这其中和宇文达一样手上还有兵权的也有几位,只是他们都不在长安,应召进城的话是不可能带兵的,而杨坚手中又握有宇文阐这枚棋子,以皇命令这些个王爷进城他们自然也不敢抗旨,可进了长安却又是白白送死。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有的事情是不需要再多说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怜心下一紧,拧过了头。
她和张明已经许久没有再见过,在王府里更是连碰面都极少的,更别说这样面对面的说上一句话。而现在这样的多事之秋,宇文达身边信得过的人不多,还分了一个张毅给她,张明又怎么可以这样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暗暗心惊,小怜一皱眉推开挡在面前的张毅朝张明走过去,身上似有冰冽的寒意:“你不是随宇文达一同如同了吗?这个时辰你为什么会在王府?宇文达呢?”
张毅被这一推推得有些发愣。她的力道虽然不大,但这其中所包含的怒气有些太过慑人,他甚至不敢反问些什么,她的这些问题也像是此刻最值得让他记挂的事情,便也像她一样拧头看向张明。
张明风尘仆仆的回到王府,甚至连自己的爱马都没来得及安置好便一头扎进了这人烟稀少的长廊。
王府这些日子已经少了不少人,除了宇文达平日里已经用习惯的侍女和护院,许多多出来的人也被遣退。虽然李瑾离开王府回到娘家去暂居的事情他们心中都对原因了如指掌,可是外人肯定是不会知道这其中的详情的,小怜虽要节省王府的开支,但碍于李家的层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转机的发生,便将李瑾房内的人都留了下来。
只是,王府还是冷清了不少。
一路走来,这王府都没有遇到一个护院,张明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小怜裁减了府内护院的人数,却还是忍不住有些不悦:“这府中如今连个像样的护院都没有,王爷若是回来,有个危险岂不是任人宰割?”
小怜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王府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毕竟宇文达之前并不住在王府里,这里的守卫自然是松懈的。而宇文达的身边既然有张明和张毅,那么这私底下还能够使用的人手必然不止他们两个人,张明这一出倒是显得有些刻意了。
危险?
危险从何而来?
“既然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那你就应该知道宇文达也是杨坚的目标之一,即便现在还安全也不代表什么,你怎么就敢离开他的身边?”她嘲弄的睨着他:“你回王府是有什么事情?平日里你和我是没什么能够碰面的机会的,而现在宇文达不在,你却特地走到这里,难不成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张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旁的张毅一眼,从怀中默然的掏出一封信函模样的信封,递给了她。
小怜不解的抬眸凝视了他一会儿才从他手中接过,以最快的速度拆取出其中的纸张。等到她打开看清了这张纸上所代表的事情是什么,她又更加不解了:“地契?给我地契做什么?”
“这不是我给你的地契。”
张明从她的身上收回目光,侧过头看向长廊外飘扬的雪花,心境也有一瞬的平和:“王爷现在自当是无事的,你可以安心,不然我也不可能离开王爷的身边。受王爷的吩咐,我来王府之前去与冯管家会了一面,他告诉我已经遵照你的吩咐将私宅处理掉了,这是在别处托不相关的人重新购置的宅子,也按你的要求购置的是一处寻常人家的民居,所以让我带过来给你。”
小怜捏着地契一角的手下意识的紧了一些。
“王爷的意思是,你先过去。”
说着,张明似乎也不在意小怜给出的答复会是什么,眼神一转看向了一旁的张毅,等到张毅恭恭敬敬的朝自己拱手颔首又继续往下说:“王爷的意思是,立刻、马上,能不耽搁就不要耽搁了,东西收拾好立马就转移。”
“你让我转移去哪里?”
不等张毅开口应答,小怜往前走了一步,拦在了他和张明之间,如同一只立起身上硬刺的刺猬,恶狠狠地瞪着张明。她的手本身就拿着地契,身上的大裘没了她抓住两角定位的力道随着她往前走了这一步便直直的跌落在地上,厚重实沉大裘重重的在地上似是扬起了沉淀的尘土。
还没有这件事情之前,小怜的脑海中只有攸关宇文达安慰的事情,虽然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做些什么却还是免不了担心。可是,她站在他的王府内担心他还能够给自己一些实感,纵然是危险的,她却还觉得自己离他很近。而张明却说要让他离开,这让她恍若回到了那一年在邺城无能为力又临阵脱逃的光景。
现在的她对待这些事情无能为力,当年就更加无能为力。虽然两件事情没什么联系,可她还是记得当初的自己连高俨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甚至连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如今的事情几乎是印着之前的模子再来一次,纵然她不能做什么事情来解救宇文达,却也不希望再这样的离开。
“我不走!”
不愿再和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