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看她这样,眼眶也跟着又红了,哽咽道:“紫荆,求你,别这样……”
苏雨晴继续烧着纸钱,半晌后,轻声问:“我哥,他是怎么死的?”
安浅吸了吸鼻子,“医生验过了,说是突然暴毙的。”
苏雨晴一听,眉目一狠,手里的一叠冥钱就这么狠狠的被她丢尽了火盆里,火花就这么被她溅起,吓了安浅一跳。
安浅还没从被吓中回过神,就见苏雨晴对着她吼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暴毙?你倒是告诉我啊?啊?”
自家亲哥死了,苏雨晴现在脑海里全是昔日慕容拓对她的所有纵容和疼爱。至于那些可以忽略不计的他对她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在死亡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她在乎的,是她亲哥活着,哪怕,他活着,会继续伤害她。
可现在,亲哥不仅疼不了她,甚至连伤害她都做不了。现在的他,在她面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刺激着她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开始疼痛。
安浅从未看过苏雨晴这种扭曲又痛苦的面容,被吓的往后一倒,幸亏慕容默及时从后面抱住她,要不然,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慕容紫荆,你质问浅浅有什么用,你哥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那么突然死的!”慕容默沉着脸,又悲恸又气愤的厉声道。
看安浅眼里出现惊恐之色,苏雨晴恍然回神,暗下眼色,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
“没事,我知道你是太伤心了。”安浅赶紧拉着她的手,安慰。
凌晨,苏雨晴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发狂一样的扑倒冰棺上,手死劲的拍打着冰棺,她一边哭一边愤怒嘶吼。
“哥,你不是说你死了我会跟着一起死吗?那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死?啊?”
“你个骗子!竟然骗我!骗我……”
“慕容拓!你给我起来,告诉我,你没骗我,没骗我!”
“你起来啊,慕容拓!”
“混蛋!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死?啊?”
如果她死了,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可是,现在她哥死了,也许君千夜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死,难道日后,她还要经历这一种如凌迟一样的痛吗?
慕容耀一看苏雨晴这发疯的行径,虽然不明白苏雨晴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去将苏雨晴从冰棺上拉开。
“紫荆,你哥都死了,不管他以前到底骗了你什么,现在,你就让他好好安息吧。”
慕容耀无比悲痛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狠狠的打在苏雨晴头上,让她清醒过来。
是啊,她现在在做些什么,她哥都死了,她应该让他好好安息的,可是她呢,刚才,就差点拆开冰棺将他揪出来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骗她。
就算是骗她又怎么样,哪里抵的过让他安息来的重要?
三天后,君千夜在病房醒来。
闫靖红看到自家儿子醒过来,泪水顷刻决堤。
对于君千夜醒过来,索迹涯检查发现他体内毒血全部变成了新鲜血液,可是却分析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只能说是奇迹。
索迹涯口中的奇迹,让君千夜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他相信世界上有奇迹没错,但他不相信,他会看到那么多次奇迹,而且还发生在他身上。
可是,索迹涯作为医生,黎霏作为研究员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他也只能暂时相信这是奇迹。
“千夜,雨晴现在很苦,你去陪陪她吧。”已经确定自己的儿子不仅醒了过来,而且可以活下来,闫靖红红着眼眶,劝君千夜去找苏雨晴。
君千夜皱眉,“她怎么了?”
“她哥死了,三天前,突然死的。”
君千夜赶紧去换衣间将病号服换下,然后感激的看着闫靖红,“谢谢你,妈。”
“傻孩子,谢什么。”闫靖红给他整理衣领,“以后,只要你过的好,我什么都不求了。”
君千夜眼眸一暗,“对不起,妈。”
闫靖红知道他说的是不能让她抱孙子的事,笑着摇头,“没事,等以后你和雨晴复婚了,你们去领养一个。”
“嗯。”君千夜笑了,俊脸恍若倾城。
闫靖红也笑了,慈眉善目,彷如圣母。
君千夜到d市的时候,是大半夜,他一刻不停的将车开向慕容家,他以为有人会拦他,可是慕容家那些站岗的保镖一看是他,就放行让他进去了。
君千夜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想太多,就这么将车开进了慕容家。
“君总裁?”得知君千夜来了慕容家,本来在祠堂里一起守灵的慕容默立刻从祠堂里出来,站在慕容家主屋门口等他。
君千夜微微颔首,面部没有冷峻,但也没有表情,他只是问:“她呢?”
“在祠堂,”慕容默叹了口气,“跟我走吧,我带你过去。”
一到祠堂,君千夜就看到跪在牌位前披麻戴孝的苏雨晴。
他走过去,慢慢跪在她旁边,然后,用压抑的声音低哑道:“我醒了。”
熟悉的冰冷声音,让苏雨晴木然的将视线从火盆上转移,一看到君千夜那张俊脸,她又泪流满面。
“我醒了。”他盯着她已经憔悴的不能看的泪颜,重复着这句话。
苏雨晴扑倒在他怀里,哭喊道:“君千夜,怎么办,我哥死了,死了,他死了……死了……”
“你还有我。”他紧紧回抱着她,只淡淡的说了这四个字,但在别人听来,却相当有力,仿佛一掷地有声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