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淳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姜有为,就已经被召入宫中面圣。
调查此事始末的人,自然不会只有子融父子二人,虞清崖早早就已经让埋伏在名都中的所有宫众搜查证据,再加上红莲教的协助——李雨霞亲自照顾了齐芸清几日,更是熟知她的经历与乐正珺为何会让萧嫦芸记恨的原因。
当众人顺藤摸瓜寻到了当初联络那钦天监学徒的宫人后,自然也很轻易就从那人口中问出了贿赂所用的钱财出自刘瑞淳之手。
但究竟是谁绘制了那张星象图,只有姜有为知道。
刘瑞淳入宫之后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没有一个消息传出去。
邵安已经封锁了消息,让这座宫殿变成了个只进不出的地方。
乐正将军府中,马馥贞似乎并不知道女儿失踪的消息。
可是偏偏就在刘瑞淳入宫面圣后一个时辰,城南十字坡处被人发现了一具女尸。
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将军府,乐正鸿瑜带着儿子一同前去查探,虽然所有人都坚信,那未必是乐正珺的尸首。
可是,当那女尸被抬出之后,几个见过乐正珺的人都不由抱头痛哭了起来。
“郡主……怎么办,真的是郡主!她怎么就这么死了……”
城西有好几处百姓人家,都曾经受过乐正珺的恩惠,几个老太太一看见她的模样,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当乐正鸿瑜推开围观的人群,挤进了那被围在中心的空地,看见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时——他站在那尸体旁片刻,才蹲下身去,“唰”地掀开了那上面的白布。
那张脸,毋庸置疑,就是乐正珺的模样。
在她的手上,还有一只绿油油的翠玉镯子,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紫苏冲到了尸首前,当她看见那只镯子的时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不可能,不会的……小姐怎么会死……不……不会的!”
那一脸的泪水,自然是无法做戏演绎,萧嫦芸的暗探在暗中观察着乐正家的人。
紫苏捧着那只手,托起了那只镯子,对乐正鸿瑜说道:“老爷,这是前不久公子送给小姐的礼物……我认得这个镯子……”
乐正鸿瑜的脸铁青,他不吱声,似是咬着牙,强忍着情绪。
这只镯子原本被落在家中,紫苏认为,凡是虞清崖送的东西,乐正珺都习惯了带在身边,所以让虞清崖依旧带入了宫中给了乐正珺。
想来,即便是她不喜欢这镯子,遇到个万一,也可以拿来做人情。
却不曾想到,这只镯子如今却成了证明其身份的又一个证据。
“这只镯子少说也值一千两银子,如果不是郡主这般身份的人,哪里戴的起呀!”
“就是啊,可怜了郡主,年纪轻轻竟然就遭遇不测……”
“话说郡主为何会被人埋在十字坡这种地方?郡主不是住在城中的吗?”
周遭的人议论纷纷,乐正鸿瑜则让人来抬走了尸身,自己步履阑珊地离开了这个不祥之地。
乐正将军府里里外外一片混乱,紫苏在灵堂里哭成了个泪人,马馥贞却被人传言说,因为听到噩耗而昏迷不醒。
没有人注意到顾浅叶在什么地方,整个将军府如今都由乐正峯夫妇二人操持事物,就连乐正鸿瑜都告病不见客。
这消息一传入宫中,萧嫦芸便肯定了乐正珺真的已死。
与此同时,正当着兴兆雍与子融的面对峙的刘瑞淳,正紧盯着来报信的邵安。
“皇上,城西十里坡,发现了郡主的尸体……大将军已经把人带回去,安设灵堂了……”
邵安说话时带着哭腔,两眼红红的,像是听到消息时就已经哭过了一般。
兴兆雍指尖瞬间冰冷,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将军可还好?”
“将军无碍,只是伤心过度,闭门谢客,听说夫人得知此悉后昏厥不醒,如今都是乐正峯与其妻子芩一同打理将军府。”
“咳……下去吧!”
子融无时不刻都在紧盯着刘瑞淳的表情,当兴兆雍哀叹之时,刘瑞淳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丝阴狠笑容。
子融勃然大怒,猛地一喝,“刘瑞淳,你这个衣冠qín_shòu,果然是你害的君主,否则此刻谁还能笑得如你这般!”
兴兆雍猛地一抬头,看着刘瑞淳僵持在脸上的表情,而邵安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骂声给吓了一跳,根本没来得及跨出门槛。
“刘太保……”兴兆雍冷眼瞅着眼前这老态龙钟的臣子,“朕等宫中侍卫与占星阁中众人的证词到手之后,自然会给你个公平的判决。今日,你便去刑部大牢住着吧!来人!”
虽说,这句话已经明摆着是要刘瑞淳下大狱了,可他却并没有求饶,也没有沮丧。
“乐正鸿瑜,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老子就是要让你尝尝这种痛苦!”
“丧心病狂……”子融看着侍卫将刘瑞淳拖出去的场面,面色土灰,双目如炬,口中喃喃,“真是丧心病狂!”
“丞相,此案你就亲自监审吧!”
“谢皇上!臣一定会查出真相始末,还郡主一个公道!”
兴兆雍揉了揉眉心,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朕乏了,爱卿也回去吧!”
“是!”子融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的习惯,退后了几步,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到了门口时,见邵安依旧在一旁候命,子融轻叹了口气,言道:“公公辛苦了,我看陛下为了此事亦是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