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上下下打量林子淼,她穿着薰衣草紫的晚礼服,不管是打扮和妆容都和他送过去的不相符合,反倒和唐白身上的西装更为相衬。
错愕两秒,唐白已经朝他举杯,笑得淡然:“欧少来迟了,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林子淼。”
欧启贤皱起了眉头,不发一言盯紧了唐白。
唐白笑容不变,琥珀眼底含着微光,回视欧启贤。
欧启贤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也感受到了唐白身上散发而出的无形张力,微微压迫。
“唐少的女朋友,真叫人吃惊。”
他竟是没想到,原来是他打了唐少女人的念头。
一时间,他全都明白过来了。
当初他要算计林家,唐少竟那么激动。
林家在走私案里插一脚,唐少不惜顶着所有压力为林家平息责难。
他派出去接林子淼的车,为什么堵在了路上。
原来他竟是无意间和唐少抢起了人,唐少不动声色打了他一记耳光。
好样的,他要送给自己弟弟的女人成了唐白的女朋友!
欧启贤咬着牙齿,面无表情冷冷一笑,等转过眼睛,他才恢复了神色,对他们介绍身侧的弟弟:“欧启真,我欧启贤的胞弟,刚留洋归来,以后还要请在场的各位在各个方面多关照一下。”
欧启真还是不说话,清淡的目光若有若无扫过全场嘉宾,最后停留在林子淼身上。
她站在唐白身边,小鸟依人,散下的长发修饰了她的尖俏面容,很粉,粉中带着一丝嫩白,面对全场的奢华气息和偶尔夹杂的几道探究眼神,她只是沉静,眼神黝黑,细细望进去,可以发现她眼底清冷,含着水晶吊灯的熹光,不喜不怒,温和而冷寂。
这就是欧启贤拼命要塞给自己的女人,据说才十八岁,可除了面容像十八岁外,欧启真左看右看都不觉得她像十八岁,反倒像只修炼了千年的女妖精。
如果不是只妖精,怎么会有那么清冷沉寂的眼神?像是看透了万物沧桑和生死无常。
所有的念头只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欧启真就不感兴趣地侧过了脸,无视全场的鼓掌声和惊羡目光,跟着欧启贤站立最前排的宴席旁。
高响抚了抚金丝眼镜,上台致了词。
因为今天状况出乎意料,高响致词从简,无非是谈了些高家以后的商业走向和他以后的政界走向,等到台下响起惊雷般的掌声,高家的公主高以美才款款从旋转楼梯上出场。
说句实话,这场晚宴高家几乎是为了唐少而设,就连高家的公主,也是为了唐少而准备。
可唐白亲手推翻了所有。
一直在楼上的高以美早在唐白进门开始就躲在二楼楼梯处偷偷注意了。
她满心的喜悦和紧张,在看到了唐白身侧携手而入的林子淼后全然轰塌,她的笑容,僵滞在嘴角。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以最不堪的方式发生了。
林子淼用最耀眼的方式夺走了她的信仰,残忍得像拿了把刀子直往她心口戳,直戳得她鲜血淋淋体无完肤。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那一刻,她面如死灰,浑身的力气都像被人抽走了,身子软软往后倒,女佣吓得扶住她,连连低呼。
她靠在女佣怀里心悸了片刻,失神了片刻,才颤抖往前一步,伸手掐紧了自己洁白的裙摆,想要跑下楼对着唐白喝问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她!
她是高家最骄傲的公主啊,她生来是要嫁给唐少为妻的啊,为什么她要输得这样彻底呢?
不是说好了唐少会邀请她跳开场舞,不是说好了唐少会和她在一起,不是说好了唐高两家会联手替他们打造一个世纪婚礼!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只是纸上谈兵,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高以美发白着脸,伸手摘掉头上戴着的据说是唐家送过来的由 颗钻石镶成的公主小王冠,女佣在她身后连连惊呼。
高以美弃了王冠,深吸一口气,提着繁复刺绣花型长裙摆款款走下楼去。
全场焦点放在了她身上。
厅外礼花轰鸣,这次是为她吟奏。
五彩光华透过窗户投映在她身上,她一袭单肩抹胸白色长款礼服很好衬托了玲珑的曲线,礼服上从头到尾都采用了流畅的手工蜀绣刺绣,暗花,暗纹,每一样都精致繁琐,很好衬托了她精致小巧的面容。
她提着裙摆缓慢走下楼,黑色卷发像溢着花香,水媚大眼依旧雾蒙蒙的,看人的时候温润高雅,嘴边勾着得体的笑容,每一步步伐都透着浓厚的优雅。
像含着水汽绽放的牡丹花,美到无以复加。
全场惊艳,惊叹声四起。
窗外的礼花渐渐消散下去,高以美也走到了父亲身边,提着裙角朝各位来宾俯身示礼,姿态曼妙,说不清的优雅。
高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眉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惋惜和叹息。
唐远然眯着眼睛轻笑,压低声音对唐魏然道:“再美也只是外表,到底对不了小白的胃口。”
唐魏然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那边,欧启真还是看不过三秒,就转过了头,出神地面向窗外。
欧启贤暗暗咬牙,朝不远处的唐白看了一眼,轻撞欧启真一下,问:“你觉得怎么样?”
欧启真继续出神,不搭理他。
欧启贤气闷,面色更寒了。
高家两兄弟在台上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