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淼站在门外静静听了一会儿,房间里传来隐约的压抑的哭泣声。
她没进去,等了一会儿,忽然听走道那端传来几个脚步声。
侧头,欧启贤和高以美缓缓走过来。
欧启贤嘴边勾着一抹邪笑,高以美脸色发白。
“看来唐少确实不见了。”欧启贤透过林子淼的肩头看到那扇紧闭的门,笑得不怀好意,“怎么,唐少在里面吗?哎呀,这是欧紫的房间啊!”
高以美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欧启贤伸手欲开门,林子淼抬臂一挡,拦下了。
“欧少爷三思。”她冷了语音,眼神犀利盯紧他,“我想欧紫小姐有事找唐白,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
“看来林小姐对唐少的事很清楚。”
“他是我男朋友,当然清楚。”
林子淼身躯一横,拦在了房门前。
这个时候,她要是还看不出发生了什么,那她就真傻了。
上辈子她和秦悦没白斗,这种伎俩就想挑拨她和唐白,太天真了。
林子淼讥诮一笑:“我看欧紫小姐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欧少爷可以替她找个好夫婿。”
“那是自然,我欧家出去的小姐,必定要找个好人家。”
“我猜也是,欧家的小姐,多少人羡慕,要是突然做了万人不耻的小三,那打得可是你们欧家的脸!”
林子淼眼刀子发狠,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客气,身上戾气也重了一层。
欧启贤一愣,脸色瞬间变了。
“林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欧少爷是个明眼人,一样的话我林子淼不说第二遍。”
林子淼脸色阴冷,嘴角一勾就是一个冷笑。
她的性子埋得很深,从上辈子开始,她就是睚眦必报,谁敢算计她亲近的人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今日欧启贤打着让他们吃饭的幌子暗地里算计人,干得又是这么龌蹉的下三滥事,她心里起了怒意,上辈子积累下的冷戾开始爆发,身上寒气节节高升。
欧启贤竟被她看得心里一虚,“林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直沉默面色发白的高以美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欧少爷,我们先下去吧,我想林小姐会等唐少出来,唐少……只是和欧小姐有要事要谈罢了,我们走吧。”
林子淼眼神冰冷犀利,态度咄咄逼人,高以美看出了端倪,心里觉得寒凉,下意识就站在了林子淼那边,出言请欧启贤先走。
谁都知道,一旦推门进去,要是看到点不该看到的,必定要引起一番战争,就算她和林子淼想息事宁人,依欧启贤的性子,必定不会这么快依了。
捉奸要捉双,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欧启贤就是打着这两句古话的算盘。
三人成三角形站在过道里,林子淼脸色冷漠死守房门,欧启贤沉脸坚持不走,高以美无措扯着欧启贤衣袖。
对峙了一分钟,身后的房门忽然很轻地开了。
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了林子淼的腰身,紧接着依靠过来一个温暖的胸膛。
“怎么了,一群人在这里待着,有什么事吗?”唐白笑着低头亲了亲怀里女人的发顶,然后抬起眼睛盯着对面的欧启贤,琥珀眼底一分分发冷,“怎么,欧少,谈了快一个小时的话,这会儿还有事?”
欧启贤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半晌怪笑:“行啊,唐少,没事了,欧紫呢?”
“在里面。”唐白搂着林子淼让开了道,往外面走,“欧少今日的款待,我唐白一定记着。”
擦过了走道里高以美的肩膀,高以美眼里浮起泪水,猛地叫住他:“唐少!”
唐白步伐不停,头也不回道:“天晚了,回去吧。”
下了楼,唐白才低头看林子淼的脸色,见她沉默冷淡,轻轻一笑:“怎么了,林子淼,把你吓怕了?”
林子淼拂开了他搁在自己腰间的手,一眼都不看他,“我就是觉得自己看错人了。”
“看错谁?”
林子淼不回答,直到上了车,她面色才松了松,对着前方挡风玻璃道:“欧启贤好歹是掌管了a市大部分军要政权,怎么这么下三滥。”
唐白笑了,眼底浮光掠过,深浅明灭,沉寂着无言的感叹,“宝贝你学过历史,肯定知道那些功勋卓越的将领首脑,受人民爱戴吗?爱戴啊。战功显赫吗?,显赫啊。但是你能说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吗?说不准啊,宝贝,掌权者谁会没一点城府,谁不勾心斗角,谁不想拉对手下台,这是规律,要习惯。”
权势都是黑暗的,包括他自己,也在算计别人。
政权,讲究的就是谁玩的过谁。
他不意外欧启贤趁这次晚宴算计自己,但意外欧启贤拿欧紫当棋子。
欧紫是唐远然的女人,欧启贤这招棋真有意思。
唐白思绪转过了几转,侧头,见林子淼探究地望着自己。
“宝贝,你瞧着我做什么?我发誓,我在里面没有干一点坏事。”
“真奇怪。”
“你奇怪什么?”
“欧启贤怎么会把欧紫推出去?”
“傻瓜,欧紫是私生的。”
欧启贤这招棋妙就妙在他算准了他会跟着欧紫走,因为上回是他把离家出走的欧紫送回来并在大雨天为她护了一次航。
而欧紫也算准了这点,所以心甘情愿任欧启贤摆布。
唐白深刻记得在那个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里,衣衫半褪的欧紫跌坐在床上,用细细的声音哭泣着说:“对不起,唐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