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天色阴沉沉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傅玄曾经说过,抑郁症患者的心境会根据昼夜变化,清晨或上午会陷入心境低潮,下午或傍晚会逐渐好转。
她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感到悲观绝望,生不如死。
“去外面走一走吧,或许心情会变好的。”她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振作,但是,一点都不起效,她甚至连动都不想动。
将整个身体依靠在栏杆上,闷热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拂面而来,莫凌木然地望着远处的天空,天边有几只小鸟飞过,好自由。
她不知不觉地伸展双臂,身体往前倾,想要像小鸟一般冲出囚笼。
小苏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莫凌趴在栏杆上,身体重心渐渐往前移,舒展着双臂,眼看就要从栏杆上栽下楼,她吓得脸都白了,飞快地冲到阳台上,从背后死死地抱住莫凌,颤抖地说道,“大少奶奶,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莫凌陡然间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体都挂在栏杆上,她心里一惊,连忙在小苏的帮忙下退回到安全地带。
小苏后怕不已,连忙说道,“大少奶奶,我们到楼下散散步吧!”
“好,去楼下吧。”莫凌后背冒出冷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栏杆,要不是小苏来得及时,她就从那里掉下去了,虽然只有两层楼,并不高,但是摔下去肯定会流产的。
她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变得精神恍惚,做出那么危险的事情,难道抑郁症真的那么可怕吗?
花园里面的月季花开得正好,姹紫嫣红,还有比较名贵的黑红色和蓝色月季,莫凌不由多看了两眼,小苏笑呵呵地说道,“这花开得真漂亮,大少奶奶,我进去拿一把剪刀,剪几朵插到卧室花瓶里,你觉得怎么样?”
莫凌努力为自己找点事情做,点了点头,“你去吧。”
小苏飞快跑回房间拿剪刀,莫凌蹲在一株月季花前面,手指触摸粉嫩的花瓣,手背不小心撞上旁边那一株月季花树,尖利的花刺一下子划破了她的皮肤,很快,那一道划痕渗出血迹,变成淡淡的血色痕迹。
莫凌盯着手背上的血痕,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涌起一股快意,她就像疯了似的,用手指握住了花枝上面的尖刺,花刺刺入手指头,很快冒出小小的血珠。感受到刺痛的同时,她还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现在,只有痛,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莫凌抬起头来,面前的男人逆光而站,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裤,穿在他的身上犹如欧洲贵族般迷人,他下颚微微往里收,眼眸微垂,脸上带着类似惊奇的表情。
“皓然,你回来了。”这是穆家让她最没有压力感的男人,穆皓然,他前段时间出国演出了,算一算,将近一个月没有看到他了。
穆皓然淡淡地“嗯”了一声,安静地站在她面前,看她以奇怪的姿势慢吞吞的站起来,他皱了皱眉,“你不舒服?”
“腿麻了……”莫凌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双手扶着膝盖,微微颤颤地撑起身体,却不知手指上的血迹全部都涂抹到了米色的长裤上。
“到那边坐一下吧。”穆皓然盯着她看了好半天,似乎才反应过来应该伸出援助之手,扶住她的右臂,往那边纳凉的藤椅走去。
两人坐定之后,穆皓然无意间看到她长裤上的血迹,淡淡道,“你的裤子膝盖,弄脏了。”
莫凌低头一看,米色的布料沾染上黄豆大小的一团血迹,还真够显眼的,她尴尬地笑了笑,“刚才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将血迹沾染到了裤子上……”
“大少奶奶,你受伤了?要不要紧?我马上去拿医药箱!”
小苏拿着剪刀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吓了一跳,抱着剪刀又要往别墅跑。
莫凌连忙叫住她,“小苏,我的手指只是被月季花刺刺破了皮而已,不用拿医药箱了。”
“那我去拿创可贴!”
本来想让小苏泡茶招待穆皓然,没想到她噔噔噔地跑掉了,莫凌冲着穆皓然抱歉地笑了笑,“不如我们去客厅吧,你想喝什么饮料?”
“不用了,就在这里坐一坐吧。”穆皓然递给她一个小纸袋,淡淡道,“我挑了几张碟给你,听完之后,或许你的心情会好一点。”
莫凌握紧小纸袋,“谢谢。”
“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决不能使我完全屈服。”他性感的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语调清晰缓慢地说道,“这是贝多芬的一句名言,我很喜欢,现在送给你。”
莫凌眼眶一酸,打从心底感激他的贴心,他只字不提她患抑郁症的事情,却用这种温暖的方式替她鼓劲。
她匆匆低头,掩住眸中泪光,又说了一句“谢谢”。
穆皓然沉默了一瞬,突然说道,“我最喜欢命运交响曲,你想不想听?”
她悄悄擦去眼角的泪光,抬起头,微微一笑,“好啊。”
他眼神一亮,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纯真笑容,“走吧,我弹给你听。”
静园里面也有一架钢琴,就摆放在客厅里面,莫凌不会弹琴,所以从来没有触碰过。
当穆皓然坐到钢琴前面,双手放在琴键上面的时候,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他目光沉静专注,神色沉稳凝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弹奏出一曲荡气回肠壮丽凯歌。
莫凌感受到一种无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