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骁怒不可遏,双目被怒火染红,眼神凶狠地盯着林兰遥,握紧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他周身释放出骇人的气息,恨不能立刻扑上去拧断林兰遥的脖子。
林兰遥依旧用那种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只卑微的蝼蚁。
林承骁死死咬紧牙关,忍得肝都痛了,忽地想起什么,他阴测测地笑了,“林兰遥,要说同情,也应该是我同情你啊。你那么珍惜爱恋,宁肯放弃生命,放弃自尊都要保护的女人最终还不是弃你而去,嫁给了别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走入婚姻的殿堂,你有没有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甘愿放弃生命,放弃自尊都要保护的女人?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抱歉,对于毫无记忆的林兰遥来说,林承骁这些话除了让他好奇,是否真的有那样一个女人之外,对他造成的伤害值为零。
林兰遥毫无诚意地耸了耸肩,轻飘飘地说道,“真是对不起了,那些事,我全都忘记了。”
他本来是实话实说,但林承骁却以为他是在掩饰自己的心痛,冷笑一声,说道,“你当年爱她爱得要死要活,还为了她出国,将自己变得强大,你以为你随随便便说一句忘记了,我就会相信吗?林兰遥,别装了,心痛就说出来啊,其实你也输得不冤,毕竟她嫁的那个男人,比你优秀多了……”
所以,他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多,他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林兰遥一脸诚恳地打断他的话,“你先告诉我,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啪嗒一声,林承骁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妈蛋,他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多,林兰遥这个混蛋居然问那个女人是谁,他是故意的吧,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林承骁气得脸色发黑,就跟锅底一般,额头青筋一跳一跳地,怨恨又恶毒地瞪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个女人就是——”
“哟,林大少爷,好久不见啦,近来还好吗?”
随着一声欢快的招呼,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林兰遥面前,他英俊的脸上笑意盎然,一双漆黑的眸子只盯着林兰遥一个人,似乎没有看到林承骁一般。
林承骁面色越发难看,咬牙盯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卷毛,卷毛?是卷毛没错,他面容很英俊,额前的头发自然卷曲,颇有几分不羁的潇洒,再加上他脸上盎然的笑意,微微上挑的眉头,给人一种欠扁的感觉,让林承骁很想将自己的拳头送到他脸上。
与林承骁难看的表情相反,林兰遥在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时,他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意,略点了点头,和善地回应,“好久不见了,傅大少爷。”
卷毛傅玄,唇角一扬,颇为亲切地说道,“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开点药?”
林兰遥轻声笑,“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我家老头子。”傅玄英俊的脸上露出苦哈哈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对这种宴会一点都不感冒,但是我家老头子说,如果我不出来走走过场,见见人,他就把我的实验室给我炸掉,哎,进入更年期的男人,就是麻烦。”
林兰遥以前并不认识傅玄,失忆之后,在莫凌的介绍下,他才跟傅玄见过几次面,不过,傅玄是那种自来熟的人,而他也比较钦佩傅玄的才能,所以两人惺惺相惜,也算是朋友了。
林兰遥挑眉一笑,调侃道,“我倒是觉得伯父做得很对,你整天窝在实验室,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科学怪人,还是多出来走一走,跟人交流交流比较好。”
“不要把我说得像猥琐的宅男一样,我的性格还是很活泼外向的。”傅玄修长的手指托着红酒,轻轻晃了晃,笑道,“对了,这周末我打算跟几个朋友去滑雪,你有没有兴趣?”
“这个周末啊……”林兰遥思索片刻,笑道,“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傅玄和林兰遥二人旁若无人地谈笑闲聊,就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扫林承骁一样,就好像当他不存在一般。
林承骁站在他们二人身侧,脸色已经黑得跟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他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握着酒杯,淬了毒一般的目光胶着在林兰遥身上,周身释放出阴寒冷厉的气息,就连周围的人都已经察觉到他的低气压,默默地离他远一点,悄悄观望他们三人的动静。
林兰遥跟傅玄依旧谈笑宴宴,当他是空气,他既愤恨,又恼怒,若是现在找林兰遥的麻烦,显然自己将落于下乘,可如果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默默地离开,那他岂不是会被人嘲笑!
此时,林承骁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正处于羞愤窘迫的境地,突然,侍应生端着托盘走到他身边,恭恭敬敬地说道,“林先生,有一位女士让我将这张纸条转交给你。”
侍应生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刚巧能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林承骁面色稍微缓和,一边接过纸条,一边暗暗琢磨,如果他现在趁机离开,大家也会以为他是跟那个“送纸条的女人”约会去了,“送纸条的女人”出现得还真是时候。
或许,是他的某位爱慕者吧。
林二少爷忍不住自得地想。
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中庭见面,不见不散。”
一定是自己的爱慕者,既然她这么识趣,替他解围,那他就大发善心地去见她一面好了。
林承骁唇边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让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