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年纪小,林兰遥心疼她,不想让她那么早做妈妈,所以结婚一年,两人都没要孩子,可是,舅妈可不那么想,她觉得两人都结婚一年了,再不要孩子,外人都该觉得他们有问题了,生孩子这事儿,也该排上日程了。于是,在某个下午,她偷偷将床头柜里面的小雨伞全部用针戳了个小洞洞。
一个月后,简宁的大姨妈迟了两天都没来,她偷偷摸摸地买了早孕试纸,躲在洗手间鼓捣半天,埋着脑袋走出来,默默地钻进林兰遥的怀里,微微嘟着嘴,有点难过的样子。
“怎么了?”林兰遥将她抱紧,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抬起脸看他,眼神忐忑,“我刚刚用早孕试纸测了。”
林兰遥心头一跳,正襟危坐,紧张地说,“那,结果如何?”
她扑闪着睫毛,嘟着嘴,可怜巴巴地说,“我怀孕了。”
他心头狂喜,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语速极快地说,“这是好事啊,我竟然当爸爸了!”
他不敢相信,就像做梦一样。
她不懂,眨了眨眼,“可是,你不是说,不希望我那么早怀孕么?”
他将她搂入怀中,不敢用力,生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小宝宝,柔声说道,“老婆,你还很年轻,我本来是想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有了宝宝,我们就要把他生下来,你要是不想带他,就由我来带他,你还是有事情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简宁感动得快哭了,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轻声说道,“从这一刻开始,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你一起照顾我们的宝宝。老公,直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我们有宝宝了。”
林兰遥笑着吻她的脸,“我也不敢相信,你快掐我一下,我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简宁毫不手软地掐了他一把,他夸张地叫了一声,哀怨地说,“老婆,有了宝宝之后,你都不爱我了,下手好狠啊。”
她趴在他怀里咯咯咯地笑,又掐了他一把,“你就装吧,我明明没有用力的。”她怎么舍得用力呢?
两人又甜甜蜜蜜地笑闹了一阵,林兰遥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声笑,“老婆,有你,有宝宝,这一生,我就别无他求了。”
简宁一怔,抬头看到他深情的目光,心里满满都是甜蜜跟感动,她抱着他的脖子,软软地笑,“真巧,我也是呢。”
他们两人深深地对望,相视而笑,感谢上天,将你送到我身边。
转眼怀胎十月,生产那天,林兰遥陪着简宁进了产房,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受苦,他要陪她一起经历痛苦。
剧痛来临的时候,林兰遥紧紧握着简宁的手,一边擦着她额上的汗水,一边安慰她,“别怕,有我在。”
最初,简宁还克制着,可是随着痛苦加剧,她已经没办法隐忍,痛得拳打脚蹬,林兰遥怕她伤到自己,拼命护住她的手脚,于是,她的拳打脚踢,全都招呼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她痛得大汗淋漓的样子,林兰遥心疼得眉头都攒起来了,另一方面又很无助,只能将自己的手臂送到她的嘴边,任由她咬着,一边替她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柔声安抚她,“老婆,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来,跟着我呼吸,深吸气……”
阵痛之后,简宁会恢复一段时间的意识,看到他手臂上渗出鲜血的咬痕,眼眶一热,眼泪就掉下来了,抽抽噎噎地说,“老公,对不起……”
“老婆,别哭。”林兰遥连忙替她擦眼泪,安慰她,“我不疼,一点都不疼,真的。”
他的手臂,都被她咬破了,鲜血都渗出来了,怎么可能不疼呢,她心里又酸又软,将他的手拿到眼前,吻了吻被自己咬破皮的地方,刚想说什么,阵痛再次袭来。
她这回怕伤到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痛得实在受不了,就握紧拳头捶床,林兰遥担心她捶伤手,硬是把自己的手垫到她的手下。
一轮一轮的剧痛折磨,让简宁哭嚎得嗓子都哑了,长时间的疼痛,让她都快麻木了,她拼命憋足一口气,用力用到两眼发黑,终于,突然感觉腹部一松,眼前依旧是黑的,恍惚中听到医生叫着,“生了,快用力,还有一个!”
等到第二个孩子出生,简宁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朦朦胧胧间,感觉到林兰遥吻了吻她湿透的额头,声音哽咽,“老婆,你受苦了。”
紧接着,她感觉到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出了产房,外面是焦急等待的何志刚夫妇,“怎么样?”
林兰遥眉宇间满是疲惫,精神却很好,言语间透着喜悦,“母子平安,是一对龙凤胎。”
“那就好,那就好!”何志刚夫妻俩喜极而泣。
林兰遥到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捂住脸,肩膀急剧地抖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间缓缓流出,在产房,看到简宁痛得死去活来,看到白色的床单染满鲜血,他的心也跟着抽痛,他后怕又心惊,不敢想象她若是发生意外,他又该怎么办。
他已经那么爱她,爱得不舍她受一点苦,恨不能替她扛住所有伤。
情绪宣泄过后,林兰遥用冷水拍了拍脸,深呼吸镇定下来。他回到她的病房里面,坐在床前看着她疲惫熟睡的面容,温柔地伸手将她脸上汗湿的头发拂到耳后,亲手打了热水帮她简单擦了擦脸,盖好被子,然后一直坐在床头静静地守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