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没有回答,只是用手去接着一片片雪花,她喜欢白色的东西,却不知从什么时候爱上了这种纯粹的颜色,致雅、清润。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喜欢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喜欢白色,还是因为喜欢白色才喜欢那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又快到了寒毒发作之日……
原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叶落转身将门关上,院子里,唯留一个抱着一幅画眼神迷茫的男子,雪依旧翩然飘落。
云澜闭上眼睛,刷的一声,画卷一展而开,一个身穿湖蓝色云袖流苏裙的女子映入云澜微睁的眼帘之中。
瞳孔蓦然睁大,心被狠狠的被凌迟着,血顺着嘴角流下,雪将他紧紧包围,四肢百骸俱冷,如冰雕般动弹不得……
画卷上的女子挽着简单的发髻,发髻上带着一个蝴蝶状的流苏步摇,坐在水边,眼神空洞的望着碧色的水面,温婉美丽的脸上有着无法抹去的哀伤。天澄澈蔚蓝,与天融为一色的女子,却显得孤独而落寞,思念成殇。
叶落不善丹青,她只是凭着自己对陌纤羽的印象所绘,不过让冰月装裱时,她反复看了一下还是应该能认得出来的。
“付公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还不快放开本公主。”彼时他救了她,可是她却不领情,他抱了她一下,可是她却打了他一巴掌。
“付渊,本公主喜欢你。”温婉如她有一天却大胆的对他说出爱意,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
“渊,父皇真的下旨赐婚了吗?”敢爱敢恨的她,却也如此可爱。
她不知道当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比她更加的紧张,因为娶她,是他做梦都在想的事,爱她,是他这一生最想做的事情。
“相公,战场上小心,我和宝宝在家里等你回来……”她的眼泪成了他永远的遗憾。
……
记忆如潮水一般奔涌而出,往昔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之中,冰冰凉凉的眼泪滴在画中女子的额头上。云澜,不,应该说是付渊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女子的脸颊,擦去女子额上的水滴。
他想起来了,想起了一切,羽儿,他最爱的人。
一口黑血吐在雪地上,付渊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将画卷起,敲响了叶落的房门。
叶落轻轻一笑,示意冰露去开门,看来他是想起来。来到这里的第一日她就偷偷给付渊号了脉,发现他的脑子里有一个血块,这应该就是他失忆的原因,但是叶落并没有立马就告付渊这些,而是每晚等到夜深人静偷偷为他施针,再在他吃的药里加了些其他的东西。
付渊失忆是因为他脑袋中的血块,但是他却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准确的来说他他的记忆并不是他的,而是虚构的,用叶落原来世界里的话叫催眠。
有人在付渊失忆后又将他催眠,所以他才会有那些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记忆,而他每当对倪凤鸳感到厌烦会心痛,是因为有人刻意让他坚定了自己爱倪凤鸳的记忆,才会当两者思想发生冲突的时候,感到心痛。这个天下根本没有吃了会只爱一个人的药,至于叶落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只要稍稍一打听并不是什么难事。
叶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就有了催眠,其实也不奇怪,连殷水凝的摄魂术她都见过,又怎么会没有催眠术?
只不过她不知道给付渊催眠之人的水平如何,也不知道他被催眠到了那一种程度,所以并不敢冒然用药让他恢复记忆,只能先用药散了他脑子里的血块。要打破用在他身上的催眠,叶落想了几天,决定用今天晚上的方法。
“你是谁?”付渊盯着叶落。
“付将军这几年过的可好?”叶落反问。
“付将军,这位夫人怕是认错人了。”付渊否认,“在下云澜,周国驸马,这幅画完璧归赵。”
付渊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个女子的身份,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过去,他一直都知道她混入府中的是有目的的,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现在是华国的罪人,早在四年前他就应该为国捐躯了,现在却成了周国的驸马,还是此次攻打华国的主将。
此人身份不明,不知道是何人,若是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回华国,那么羽儿必定会受到牵连。如果此人是自己在周国的政敌,那么羽儿的处境也同样危险,他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幅画还是留给四姐夫自己做个念想,我和四姐经常见面,用不着这个。”叶落谈谈的说,丝毫不介意付渊的态度。
“你是叶家大小姐?”付渊试探的问。
“没想到本小姐的大名都传到周国了。”叶落从袖中掏出那块又笨又沉的象征着自己王妃身份的金牌,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付渊看见那块金牌时有一瞬间的诧异,只有陌亦辰会叫羽儿四姐,那么这个女子想必就是陌亦辰新娶的王妃了,只是他听说叶家大小姐是一个丑女,可是这相貌与传闻可是完全不同。
既然拿着这块金牌便是可以信任之人。
“是他让你来的。”付渊放下心来,想到自己在战场上射了他一箭,不知道现在伤势怎么样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道。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是战场上的王者,自己却把他这个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忘了。
“不是,他并不知道我来,以后若是你们相见也请不要告诉他。”叶落笑道,“姐夫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成了周国的驸马?”
“一言难尽。”付渊得知叶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