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军师端着茶盏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越过身强力壮的士兵,投向他背上的方盼芙:“先汇报一下情形吧……”
话音将落未落之际,朱军师又突然瞠大了双眼!
方盼芙见到他神情突如其来的变化,心头瞬间一沉——
难道发现她是假冒的了?!
“不对,你——”
朱军师猛地后退两步,一个“你”字拖了长音刚刚出口,就好像被人拦腰截断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茶盏“砰”的一声砸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只见朱军师的眉心正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孔洞,鲜血顺着孔洞向外流成了一道细线,而他的后脑勺则被整个掀飞了出去,红的血白的脑浆混杂在一起,呈喷溅状落在地上、桌椅上、墙壁上……
帐篷里瞬间鸦雀无声!
背着方盼芙的士兵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地看着眼前毫无预兆的变故,一时忘记了反应。
别说他反应太慢,问题是这情况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有没有?!
什么征兆都没有的,既没有感应到灵力波动,这周围也没有“外人”动手,怎么突然军师就死了呢?还死的这么惨,这么诡异!
趁着士兵发呆的时机,方盼芙悄悄地摸出了一支银色的返回卷轴——
等这名士兵回过神来,意识到身后一片银色光幕升起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来得及抓了一把方盼芙在光幕中最后的虚影。
“完了!”
这是士兵脑中仅存的想法!
没过几分钟,就有人叫喊着:“军师!不好了!南爿那边压境杀过来了——”一边冲了进来,等他注意到帐篷里的惨状时,不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声音颤抖的如同风中落叶:“……这,这是怎么了?军师怎么了?!”
“被杀了……我们中计了!”身强力壮的士兵两眼放空,喃喃道。
……
山林里,季婉收起了通讯卷轴,抬眼看着天边的晨曦,粉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忍耐了四天,总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不是她要做的事情了!没了主心骨的联军士兵,就如同一盘散沙,再不是炎陵国将士的对手!
褪掉身上的草叶伪装,她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将狙击枪放回空间戒指,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返回卷轴。
随着和朱军师帐篷里相同的银色光幕闪过,季婉重新出现在了炎陵国守军的驻地里,确切一点的说,她出现在凤天的帐篷里,不仅如此,还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
这返回卷轴记录的地点是他故意设定的吧?!按理说不应该是驻地中心吗?!
季婉一头黑线地看着熟悉的环境,又抬眼对上凤天幽深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在心底腹诽了两句,随后打算站起来。
却又被环着腰身强行压了下去,仍旧以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牢牢地贴在男子身上。
“喂……”
面对男子不由分说的动作,季婉眼角禁不住微微抽搐起来:“大白天的,将士们还在前线冲锋陷阵,你这样,不太是时候吧?!”
“有什么不对吗?!”凤天垂了眸子看着她,薄唇一张一合,无比平静地开口道,就好像这个姿态再平常不过一样。
没错,他只是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而已!
“……”
季婉看着他满脸理所当然的神情说完,又低头去看桌上摊开的军情卷轴,不由一时无言——
尼玛,听他这么一说,她怎么觉得好像反倒是她想多了有没有?!
甩开脑海里一些乱糟糟的想法,季婉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问道:“方盼芙回来了?”
“嗯,比你稍早,我让她先去休息了。”凤天微微颔首,俊颜染上一抹薄薄的笑意:“今天就能拿下鸣鼓山,这一仗,你们俩是头功!”
“方盼芙这个人,以后迟早能超越她的父亲。”
闻言,季婉淡淡开口,末了又抬眸莞尔一笑,“你说打算把方家军交还给她,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你对她倒是很有信心,怎么,这几天任务她表现的很好?!”凤天从卷轴上抽离视线,转眼看着她略显愉悦的神色,眼神黯了黯,修长的手指仿佛不经意地抚上她的脸颊,呼吸也隐隐沉重了起来。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带她的!”
季婉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一边说一边连忙抓住他的手指拉下来,紧紧攥在手里:“我也有些累,想去睡一会,你继续忙你的!”
“……”
凤天动作一顿,几秒钟的停滞之后,随即将手指从她手心里抽出来,神情略带无奈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直接将她打横抱着站起来,转身向床的方向走去。
“睡吧!”
低沉的声线落入耳畔,季婉点了点头,半阖起眸子,透过羽睫之间的缝隙,看着男子半蹲在床前,贴心地替她拉好薄被,又凝视了她半晌,起身离开。
……
一日之后,前方捷报传来,出征士兵大胜而归,一共歼灭圣荒百秦联军共四千七百五十人,俘获三十六人,而炎陵国将士伤亡人数还不到一百。
大肆庆贺之余,一时间整个守军驻地里谈论最多的就是季婉和方盼芙的名字——
“真没想到啊!我本来还觉得不就是两个丫头嘛,能有多大能耐,还让我们早早就在河川南爿埋伏着!”
“你还别说,我也是跟你想的一样,觉得肯定是白忙活一场,没想到还真成功了!不愧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