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后,政务渐渐繁重起来。
慕容静与容聿大婚之期也被提上了日程。这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倒没有什么意外。
只是,令慕容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竟有人递着折子上来,劝谏纳侧。
偏偏这个人选……
许是慕容静的表情太微妙了,惹得苍焰都好奇地凑上去一看。
“啧啧,女皇陛下好福气啊。只是冉子玄和许润之是谁?你何时勾搭了两个野男人?”
慕容静一听,不满地横了他一眼,“什么野男人!真是有失斯文!”
说着,又气闷地把折子往案上一抛,而后沉着脸若有所思起来。
递这道折子的人,乃御史言官。以皇嗣为由,借引了先祖、先帝为例,功谏她大婚之际同时纳二位侧夫。
冉子玄就不必说了。庆国公府上嫡长子,她是见过的。真若弄到宫里来给她当侧夫,岂不是太委屈了。
慕容静看到这个名字,便觉得有些好笑。
反倒是这个许润之,却是她的太傅之子。
太傅,老师啊。
师者,长也。
许润子是嫡非长,家中排行第三,倒是个进宫的合适人选。
慕容静摸着下巴,又沉思了片刻,心里莫名烦躁起来。这折子这般大大方方就递上来了,恐怕也躲不过容公子的耳目吧。
他倒是沉的住气。
“哎哎,你不该会真的还要纳两个侧夫吧?”苍焰见她想着出神,突然来了兴趣。
“瞎起哄什么,你没地方玩了么?”慕容静没好气道。
苍焰顿时拉长了脸,“本座是那种玩心很重的灵吗?自从回到了京都,也没看你继续修炼功法,本座已经饿了许久了。”
慕容静:“你不说起这个,我都快要忘记修行的事情了。”
“你!”苍焰气结。
“走走走,说起这个,我正好试试化灵术,这些乱七八糟的折子不看也罢。”说着,她还当真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苍焰的目光朝着那道折子上扫了扫,心里冷哼一声。看在她这么识相的份上,他就不拆穿她是心虚了。
慕容静出了御书房,心里一番斟酌,突然觉得苍焰在此时提出让她修炼灵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了。
她兴冲冲去了一趟广阳宫,与母亲喝了一盏,出来就往碧波而去。
有元宝在外面守着,便阻隔了一切打扰。
她与苍焰一头扎在里面,直到天黑也没有出来。
容聿踏着夜色回宫,听闻此事也只是淡淡一笑。只咐吩宫人将晚膳送过去,他反而心安理得的在昭阳宫歇下了。
隔日早朝。
众臣按时入宫,早早的恭候在奉天殿,不想这一等着,竟等到了女皇陛下闭关修炼灵术而缺席早朝的消息。
灵山女道入住皇宫的事情,已经传遍。
陛下得了女道指点,闭闭关也正常。
众臣虽然有些懵怔了,但想想灵山那般神秘,也理解了女皇陛下这修仙问道之心。
于是,拂拂衣袖,又打道回府了。
唯有御史中丞面脸有些奇怪,出了奉天殿,便扯住了兴庆国和许太傅二人的袖子。
三人立在一起,有些突兀,又忌讳宫中人多口杂,草草说了两句,就各自散了。
这一切,当然没有躲过容聿的耳目。
只是他却淡然一笑,吩咐着送膳。
缺一日早朝是缺,缺两日也是缺,等三四五天这么缺下来……终于有人按奈不住。
是夜。
一道明华的白影,手里一盏宫灯,迈着从容适闲的步履,踩在长长的桥面,一步一外。
雕梁画栋,暗影浮香,镂空菱花窗上印着一道亭亭丽影。
他走到门边,将手中的宫灯交给了元宝,有些明知故意道:“陛下准备何时出关?”
元宝眼角抽搐了两下。他向来是个通透的人,可这几日竟觉得自个儿有些看不懂了。
也不知道陛下和容世子在打着什么哑谜,他猜来猜去,最后想到了那道请旨纳侧的折子上。
然后,心里跟明镜似的,表面却要装着糊涂,“咳……陛下她不曾吩咐,奴才也不知道呢。”
容聿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原地迈了两步,突然抬了抬手,示意他离去。
元宝正是求之不得,拧着宫灯走得十分干脆,甚至连侍从也一道撤走了。
“装神弄鬼。”这是后的第一句话。
里面的人竖着耳听了听,回了一句,“不比容世子高明,祸水东引呢。”
容聿眼里凝着一抹柔光,轻笑,“陛下误会了。”
盘坐着床榻上的慕容静这才收了势,撑开腿下地,似笑非笑道:“怎么会是误会,你既想担着贤名,又不愿侧夫进宫,不是祸水东引是什么。这回,母亲恐怕要担个妖言祸众的罪名了。”
容聿朝她走进两步,又笑,“难道陛下不是一早就安排好了,准备借着这个风口将母亲送出宫么?”
“就你聪明!”慕容静一叹,“真是什么都瞒住你。不过,你真不要脸,那是朕的母亲。”
“很快也是我的母亲……”容聿终于迈到了她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闭关这几日,慕容静心情还不错。
当着他的面,显摆了下化灵术。看着苍焰一口将案上突然被火焰包裹起来的茶杯吞下去,她嘚瑟地挑了挑眉。
“看吧,小衍诀已经大成了。”
容聿笑而不语。
真没劲,连句好听的话也没有。
容聿这才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