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遇到刺客的事情短短一夜就已经传开了。
隔日早朝,众人看到她穿着朝服,按时而来都十分惊讶。惊讶的同时,也纷纷问好。无论真心或者假意,常宁都依依谢过。
慕容静在朝中问了两句,常宁也答了。
这个事情既然已经交给了禁卫军,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刑部。慕容静当着群臣的面,又钦点了冉国公一次,让那些质疑的目光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众人看看常宁,又看看冉国公。
奈何两人头一次在朝堂上保持了一致,都甚少发言,连表情都是同出一辙的冷漠。
散朝之后,常宁就被慕容静单独留下了。
“昨天是个什么情形?”
常宁:“微臣的确没有看清楚,那些人都蒙着面纱。”
“你不是从许家别院回府的么?”
“陛下已经知道了?”常宁惊讶道。
慕容静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见她脸上坦坦荡荡毫无异状,心里便有了数。
常宁微微沉默了一瞬,才解释道:“昨天的确是许润之救了微臣。他混在黑衣蒙面人中,趁机将我带走。我问过他了,他并未承认是许太傅指使。只说是无意中撞破有人欲对我不利,悄悄潜入其列。”
“你信了?”
常宁斟酌地回答:“起先微臣也怀疑,只是……言谈中,他不似撒谎的样子。”
慕容静听她提起许润之,眼含异样,不由又朝她扫了好几眼。
常宁倒是没有察觉,她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故而撩着衣摆就跪了下去,“家父之事,多谢陛下解围。”
“起来吧。”慕容静心不在焉道,“这次你受惊了,好在有惊无险。案子移到刑部,想必进展不会太快。”
常宁这才明白她为何让冉国公督办了。冉国公为了洗清身上的嫌疑,肯定会不留余力的去查。
“陛下,微臣倒是有个猜测。”
“你说。”
“会不会是陈大人?”
“你说陈昌?”
常宁点点头。
慕容静立即就否定了,“陈昌这个人朕曾经派人调查过。他家世清白,人口简单。为人也耿直,虽然与你缕缕口争,也是下政见不同而已。”
“说起他……呵呵,这会儿想必已经出了京城地界。朕希望经过这一回,他能够拧清脑子,别再干蠢事了。”
正如慕容静说的,都是各自为政而已。常宁对陈昌并不恶厌,相反的还挺佩服这位敢说敢当的顶头上司。
既然不是许太傅,不是冉国公,也不是陈中丞,那会谁与她过不去,要痛下杀手呢?
常宁实在想不出来了。
慕容静罢了罢手,“算了,此事就交给冉国公去烦劳吧。你晚天受惊,不如早点出宫回去吧。”
“微臣告退。”
常宁一走,慕容静便让元宝挑些赏赐给送去,也算是安抚和补偿之意。
此事暂时压下,她也出了御书房,朝着后宫的方向慢慢踱步而去。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并没有目的的,直到一双黑云靴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立即将头抬起来。
“许久不见,陛下别来无恙。”莫言清就立在一丛针叶松下,目光含笑,身姿秀颀。
“又是你!”慕容静大惊失色,“皇宫的防御又松懈了!”
莫言清一哂,“陛下不必如此防着我,该来的时候,我是一定会来的。”
“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她勃然大怒。
这个人实在是太有本事激怒她了。
不知为什么,她现在一看到他就来气。
上次硬闯进来,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莫言清抬手在胸口上捂一下,“这次还要多亏禁卫军被调动,否则想要进来一次还真不会太容易。陛下不必担心,皇宫的守卫挺严的。”
慕容静微愣,眼睛瞪大,“是你!派人伏埋刺杀常宁的人……是你!”
莫言清眉眼一弯,“还是被陛下猜对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慕容静警惕地盯着他,袖中的手微微一动,灵气已经在手指环绕起来。
“人,是我的人。但并非是我授意的。”莫言清道。
“什么意思?”
“上回我就提醒你了,齐晴柔回来了,你竟没放在心上?”
“她不是在……”北漠吗?慕容静咬咬牙,是了,齐晴柔身边的人不少,想要干件什么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她本人出面。
不过是吩咐两句,自然有人为她做事。
慕容静心里十分复杂,看着莫言清的眼里更加复杂,“她为什么要杀常宁,和她有仇的是朕才对。”
莫言清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而她,事实上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因为她已经想到了。
齐晴柔既然已经投靠的北漠,自然要帮着北漠对付大晋。此举,很有可能是意在搅乱大晋朝局。
如果被她得手,常宁不幸遇害,她将大怒。那么许源,冉清就算是清白的,也会被她迁怒。她相信,齐晴柔应该还有后招,她一定是想将东晋朝堂弄成一盘散沙,让北漠大军没有后盾依靠。
战场之上,最怕乱了军心。
此计不可畏不毒。
可是……
她再次看向莫言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莫言清把脸一撇,“不必言谢,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把灵山火灵交给我,让我带走。”
慕容静顿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