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半个月中,压力不仅来自于寻朗的莫名失踪,还有来自于未知敌人的步步紧逼。
“我们身边起码有五个人。”北冥音说道。
午后阳光本来应该是休闲的时候,然而此时的南枝却呆呆看着眼前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对面的北冥音时而不时地蹦出两三句告诉她危机还在的话,她却仿若没有听见一样,丝毫不在意周围的危机。
北冥音点了两碗米粉,劝告道:“南枝,你好歹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咱们得有力气甩掉尾巴。”
南枝岿然不动的目光终于从水杯上转移到北冥音的脸上,在她略微阴鹫加呆板的注视下,北冥音浑身发毛,说:“南枝啊,你别用这眼神看我,怪吓人的。有话好好说……”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南枝没有理会北冥音递上来的筷子,直接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北冥音给她往空杯子倒水,说:“我是北冥音,以音控心,想要在修为上彻底有所建树,必须找个能为我证道的人。而你,就是那个人。”
南枝嗤鼻一笑,摇头道:“我不相信。”
不等北冥音反驳,她说道:“你别以为我猜不出来,这些天追杀我的人八九成和你也有点关系吧?”
北冥音笑笑。
南枝:“就拿此时此刻在咱们身边的五个人来讲,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这样死命跟着我,也有你的原因。”
北冥音讪笑,“呵、呵呵,南枝啊,我……”
“讲实话,不然契约还没解除分分钟让你遭雷劈。”
“那不是雷劈!”北冥音大声说道。
米粉小店里的顾客都被他这一嗓子吓到,纷纷将目光投向两人。
南枝:“……”
北冥音:“……”
他小声道:“那叫做天惩!不是遭雷劈!”
南枝冷冷道:“有什么区别吗?都一样还是遭雷劈。”
她心情不好,周遭的人难免被连累。北冥音懂她心情不好,蔫蔫道:“雷劈就雷劈,霹雷又能咋样?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你知道,我的生活的目标是什么吗?”南枝突然问道。
北冥音咬咬筷子头,狭而长的眸子亮闪闪的,说道:“找到你男人,然后和我pk一下,打不过我就得乖乖让地方……”
狗嘴对于东拉西扯的北冥音南枝并没生气,她说:“在寻朗消失之前,我的目标是找到我二叔,报个平安。然后回到我们的家乡杏花村,让弟弟上学,照顾好在里面的老爹。”
北冥音嘴角的笑容渐渐凝结,他眼前的花季年龄的少女正用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语气论述着关于生活的理念,完全与十六七岁的同龄人不同。
南枝说:“然后我和寻朗做点小买卖,钱根本不用太多,够吃够花就行。我比较喜欢雕塑艺术,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艺术家。”
“艺术家,好啊,我就说嘛……”
“但是你知道吗?我从来从来都没问过寻朗到底喜欢什么。”
“你男人呐,喜欢你呗。”北冥音觉得这姑娘正在沦陷在无限的失望自责里。
“不是的。”南枝摇摇头,说:“家里所有的饭菜几乎全是他做的,我以为他是真心喜欢烹饪。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奔波劳碌,我想明白了。”
“对嘛,你喜欢吃,你男人喜欢你,肯定也喜欢烹饪了……”
“不是。是我太自私了。寻朗的能力你不会知道的。如果他想找到我,就可以找到。但如果他想躲起来不让别人发现,那么谁也找不到他。也许,是因为我太自私从来没问过他喜欢什么,有什么理想有什么抱负,所以他才会离开我。”
南枝说了一大长段,北冥音听完后,嘴角边努力绽放的笑容终于全部消失。
南枝:“所以,也许大概可能……寻朗的失踪根本不关别人的事,而是我自己的原因。”
他想走,谁也留不住。
他要走,她更不会留。
“南枝……”
“你别太难受……”北冥音这辈子真没哄过女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南枝摇摇头,说:“我不是很难受。真的。”
可是为什么这种话一说出口,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痛,好似把一块火烫的铁钳子直接捅进心脏,来回搅动。
硬挺着难受。
拔出来更难受。
北冥音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绕过桌子甩甩它,顿时香风阵阵,轻声安慰道:“想哭就哭吧,反正这几个人也好对付。来,靠在我肩膀,好好哭一顿。”
南枝:“……”
她没有哭。
从小到大,很少哭也不容易哭。
小时候受委屈了,就被教育不许哭,找方法——哭有什么用?
香风一甩,邻座的两个小姑娘见到后捂嘴巴偷偷乐,这年头还有男孩子用手绢呐?
南枝也觉得奇怪。却没说什么,拿起消毒筷子绕过香风呛鼻子的手绢,稀里哗啦开始吃米粉。
前一秒钟还对他诉尽衷肠,后一秒钟甩开所有悲伤开吃了。北冥音心脏短暂地停歇一下。
然后讪讪地伸手把自己那碗端到与南枝并排这边,却听见南枝囫囵吃米粉的空挡说道:“回我对面去,别在这儿败坏我名声呐。”
北冥音嘴角勾了勾。
这丫头……回归毒舌终于不在意了吗?那男的还继续找吗?思忖再三,还是决定问吧。小心翼翼地:“南枝,那咱们还找寻朗吗?”
这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
自己没事儿触这个霉头干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