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不习惯说话,所以这一段没那么复杂的话,她却用了很长时间来表达。
提到成剑择,她的情绪开始有些低沉。
苏墨虞可以感受到,雅儿对成剑择很尊重,所以在提到他的死时,显得很伤心。
见状,苏墨虞赶忙上前劝慰道:“你先别急着难过,师父他老人家,或许还没死。”
雅儿一愣,有些迷茫的看着苏墨虞。
苏墨虞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是那位灵台峰主告诉我的,她说师父的一缕残魂被锁在我的剑上,如果将来我修为足够,或许能够复活他老人家也说不定。”
雅儿听罢,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个人很厉害,应该不会看错。”
说话间,她伸手,指向苏墨虞身边的断剑。
“怎么断了?”她问。
苏墨虞回头看了一眼,叹口气,将雅儿昏迷这段时间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自然,关于其中那些凶险血腥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的。
雅儿在一旁静静听着,不时蹙眉摇头。
待苏墨虞说完之后,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这么一说,苏墨虞赶紧摇头道:“要说道歉,也该是我道歉才对,是我没有保护好师父,还要你冒着那么大风险去救我,这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雅儿勉强笑笑,道:“那谁都不许道歉。”
苏墨虞赶紧点头道:“好。”
说完,两人之间又是一阵寂静,半晌之后,苏墨虞轻轻咳嗽一声,道:“雅儿,可以和我说说你的事情么?”
听他这么一问,雅儿表情微僵,顿了顿,低声道:“我的故乡,东云国……”
雅儿本就不善表达,加上现在身体虚弱,所以叙述起来就更显的困难。
在一旁的苏墨虞,几乎是边听边猜,才理出了一个大概。
按照雅儿的说法,她的家族,应该是东云国中的一个大姓世家,在世俗中极有权势。
但在雅儿还年幼的时候,她的家族惹上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物。
那个人以强绝的实力和势力,一夜之间将雅儿的家族倾覆,雅儿的父母,便是死在那一个充满了血和火的夜晚。
但那个凶手是谁,雅儿语焉不详,苏墨虞也没有追问。
不过显然,那个人物在雅儿心中,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以至于如今的雅儿,在提到那个人时,神情还是有些紧张。
雅儿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只依稀记得被一个老家丁抱着,随着流民一起,逃出了东云国。
并在几番辗转之后,到了天剑山外,被偶然路过的成剑择发现,带回身上。
而那个老家丁,在山上的当夜便病死,临死之前将雅儿托付给成剑择。
以成剑择那样的脾性,在知道了杀死雅儿家人的凶手后,都显得十分谨慎。
他害怕雅儿的身世泄露出去,引得仇家报复,便让雅儿隐姓埋名,更是用染料遮住她的容貌,让她扮聋做哑,一晃儿便是好多年。
按照雅儿的说法,成剑择本不欲传她修行功法,只想让她安安稳稳渡过一生便罢了。
可雅儿却凭借近乎怪物的天赋和悟性,在来往各流之间打杂的时候,无意中领悟了修行心法,以及各流派的绝学。
除了当时失传的灵剑流、鬼剑流以及人数最少的心剑流,其余三流的功法,她全都无师自通。
甚至那些个极不容易修行的秘剑,她也大多掌握。
说到这里时,苏墨虞问她是怎么学的。
可她的回答,让苏墨虞一时无语:“看着看着就会了。”
在那之后不久,她的天赋被成剑择发现,几番观察下来,也就不再拦阻,但还是坚持不让她以真面目和姓名示人,继续让她扮演着那个一无是处的哑儿。
至于关于白皇的事情,那算是一次巧合。
当雅儿还小的时候,在一个雨夜里,走失在了天剑山主峰上。
她慌不择路的四处躲雨,误打误撞的闯进了囚禁白皇的地底。
而那个时候,白皇已经好久没见生人了,乍一见这个小姑娘,顿时咆哮起来。
可奇怪的事,雅儿却并不怕它,反而坐在它对面发呆。
白皇被囚禁千余年时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家伙。
再加上雅儿,没有穿玄剑宗门人的衣服,所以白皇对她并没有那种先天的敌意。
反而,寡言少语的少女,和被囚千年的狼妖,有了一种默契,在那之后几次见面,反而成了最好的朋友。
雅儿在山上刻意扮丑、扮弱,而成剑择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对她有额外的照拂,所以在杂役堂内外自然就饱受欺凌,这些年来几乎所有人对她都是非打即骂,极少看到好脸色。
正是因为这样,那一日在苏墨虞的房间,当苏墨虞对她说出“谢谢”两个字的时候,雅儿直接懵了。
她从来没见有人对自己说过谢谢,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和对方说话。
所以即便心中对苏墨虞充满好感,却还是一直躲着他。
直到他遇到困难的时候,雅儿才决定出来帮他一把,包括洗髓丹那一次,石林下的那一次,还有后面的带他沐浴灵气风暴的那几次。
听完这一切之后,苏墨虞心中不住感叹,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小丫头,背后居然有这么多故事。
正想着安慰两句,忽然洞口的枝叶一响,白皇窜了进来。
“前辈……”苏墨虞正要起身打招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