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崖坪上人声渐息,苏墨虞慢慢睁开眼,确认附近没有人之后,从土炕里取出藏好的五颗洗髓丹。
苏墨虞将其中一颗丹药托在手上,仔细用鼻子闻了闻,却没闻出什么名堂,但他知道,这颗丹药能改变自己现在的窘境,让自己纤弱不堪的经脉重铸一番,变成可以修行的体质。
“先尝一颗试试!”他对自己说着,同时将手中丹药扔进了嘴里,然后喉头一动便咽了下去。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丹药才一下肚时候,没有半分反应,正让苏墨虞略有些失望,可就在刹那之后,他的两只眼猛地一瞪,一股灼意便在他腹部炸起,而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瞬间袭遍全身。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无数把刀子在他身体上不停的割啊割。
他想喊,却又不敢,只好一把扯过棉被,塞进嘴里死死咬着。
很快他的额头开始有汗珠渗出来,一身衣衫也都被汗水打湿,可疼痛却没有一丝一毫衰弱的迹象。
本来也是,洗髓丹可以重铸人的经脉,并在重铸的过程中直接完成洗髓,可是所谓重铸,一定是先破坏原有的经脉,再进一步建立才能实现。
所以在服用洗髓丹的时候,一般都会有宗门长辈在一旁看护,以自身修为引导经脉重铸的过程,同时减缓服药人的痛苦,但苏墨虞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就这样,他在剧痛中煎熬了超过一个时辰,疼痛感才稍稍减轻,这时候他浑身的衣裳都已经可以挤出水来,而随着汗液排出体外的还有那些沉积在经脉中十几年的杂秽,让他闻起来有些酸臭。
“这他奶奶的跟凌迟也没什么区别啊……”苏墨虞大口的喘着粗气,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一下。
但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了,闭目静心时,似乎隐约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好像无数条小溪在流动,最终汇聚到丹田处,再由丹田向外慢慢发散,重新流回到全身。
“这便是经脉么?”他闭着眼,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再一睁开,将目光重新投放在了剩下的四颗洗髓丹上。
“从前我经脉纤弱,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体里的情况,如今经脉重铸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我的纤弱还真不是一般的纤弱,即便是吃了一颗洗髓丹,也只不过让经脉蜿蜒如小溪,这样就算能够洗髓,可之后的境界提升时还是会有麻烦。”苏墨虞将四颗洗髓丹全都捏在了手里。
“如果刚才那种痛苦还要来四次,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不如老子就跟你赌这一把,剩下四颗洗髓丹我一起吃了。”想到这里,苏墨虞将心一横,闭着眼睛将四颗洗髓丹通通塞进嘴里强咽下肚,在这之后又把棉被的一角塞进嘴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痛苦。
果然在片刻之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感贯穿了苏墨虞的身体,疼的他在第一时间便直接昏死过去,然后又因为剧烈的疼痛醒来,如此不停的往复,直到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彻底昏死过去,再也难以醒过来。
而就在他昏迷的时候,他体内的经脉不停的被打碎又重铸,每一次重铸的经脉都要比前一次更粗壮和结实,同样在下一次被打碎的时候所带来的伤害也就越大。
而丹药之中的那些灵气,在他的时好时坏的经脉中不停往复,涤荡着所有杂秽的同时,也充实着他的经脉。
但四颗洗髓丹所蕴含的灵气还是太多了,饶是他经脉强壮了不少,也根本容不下如此大量的灵气。
灵气积郁在经脉之中无处宣泄,便不停的冲撞着他的身体,这时候幸好苏墨虞昏迷了,否则这份痛苦足够让他彻彻底底的死上一回。
他的汗水不停的往外流,到最后终于流无可流。
干燥的皮肤红通通一片,像是烧红了的烙铁,将所有汗毛都烫的卷曲。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拂晓时候也不见好转,如果放任他继续这样下去,那么毫无疑问他的小命就要交待了。
就在这时,癸字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哑儿端着苏墨虞的早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她轻轻的将米粥和小菜放到房间中央的一个木桌上,再用帘笼盖好,然后又将一碗热茶放在一旁,就打算出去。
可是转身时忽然发现了苏墨虞的一样,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看着全身赤红的苏墨虞惊的张大了嘴巴,然后用手往他头上一探,烫的她立刻就缩了回来。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发烧可以烫成这样,这还是一个活人么?
她一下子慌了手脚,片刻之后醒悟过来,忙小跑着出了癸字房,不多时提了满满一大通清水过来,拿出自己的手帕在冷水里浸湿,敷在苏墨虞的头上。然后又解下苏墨虞的衣裤,换过一条毛巾,也跟手帕一样沾湿了,在苏墨虞的身上来回擦拭。
她的擦拭手法有些奇怪,并不是一下挨着一下的擦,而是每一次都从小腹开始,然后曲曲折折的在苏墨虞赤|裸的身上画了一道又一道复杂的曲线,一直到指尖或者足尖才停止。
从拂晓时候,一直擦到了日上三竿,苏墨虞身上的赤红终于渐渐褪去,而哑儿却也已经累的鼻尖儿出汗。幸亏这一过程中没有人来癸字房打扰,否则非要误会不可。
而处在昏迷中的苏墨虞渐渐恢复了些神智,在半梦半醒之间,他隐约感觉到正在有人给他擦拭身体,那感觉很舒服,就好像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