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虞沿着崎岖的山路一直向山上跑,先前经历的一切让他有极大的不安全感。
他害怕小鱼会突然反悔,再起意杀死自己二人,所以连冥河也来不及拿回来,就一路不停的往前跑。
可当他就快要接近天剑山主峰的时候,忽然头顶有风声落下。
苏墨虞下意识的收住脚步,便在这时,一柄剑落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鬼剑冥河。
“谁?”苏墨虞抬头张望,终于在漆黑的夜空里找到了一道身影。
那个身影缓缓落地,宽大的道袍随着夜风飘摆不定。
“仁济?”当那个人站定之后,苏墨虞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正是白日里被他和成剑择羞辱的仁济。
“好不知礼,你师父没教过你礼节么?”此时的仁济,一脸的肃然,但眸子却异常明亮,身子四周,也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你想怎样?”苏墨虞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不妙,白日里将对方得罪的那么彻底,只怕对方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
果然,仁济没有要放走他们的意思,而是举步走到冥河剑前,用袍袖将剑卷起道:“没什么,只是来追杀宗门叛逆?”
宗门叛逆?
苏墨虞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红袍的小鱼,虽说成剑择的伤势,便是因她而起。
但苏墨虞依然不想让她落在仁济的手中。
“她已经逃走了!”苏墨虞咬着牙说道。
仁济忽然笑道:“她?不,我要找的不是她。”
苏墨虞微怔,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便在这时,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苏墨虞赶紧回头,见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正是白星辰。
“师兄,你最好快一点儿,我不想节外生枝。”白星辰说道。
仁济笑着点头道:“白师弟,你说我们玄剑宗弟子,若是犯了弑师之罪,会怎么办呢?”
站在苏墨虞身后的白星辰想了想,道:“在玄心殿外,受千刀凌身之刑而死。”
仁济做了然状道:“原来如此。”
然后又转头对苏墨虞道:“看来,你要受苦了。”
他说话时,有杀气自身体内涌出,苏墨虞瞳孔骤然紧缩,脚下用力一跺,身子将横向窜了出去。
但只是横移出数丈距离,就给一股大力挡了回来。
抬眼看时,却是白星辰。
“别当我不存在啊。”白星辰淡淡说着,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眸子里的光,给人以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而这时候,仁济重新拔起了鬼剑冥河,一步一步朝苏墨虞走来。
“混蛋!”苏墨虞这时候也大致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但他始终不愿意用这种恶意揣度对方,即便对方真的很讨厌。
“成师弟好像晕过去了,真遗憾,没法儿跟你道别了,不过我会给师弟你报仇的!”仁济说着,眼眉一立,朝苏墨虞冲了过来。
“拘束!”就在仁济前冲的同时,白星辰对着苏墨虞的背影伸出了三根手指,苏墨虞浑身的灵气便好像冰冻了一般,半点儿力气也施展不出来。
“你们……”苏墨虞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仁济一指点中额头,然后便失去了知觉,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而他背上的成剑择,也落在了地上。
“成剑择啊成剑择,你和我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又如何?”仁济盯着昏迷不醒的成剑择,口中冷笑道。
“师兄!”白星辰面无表情的催促着。
“知道了。”仁济举起鬼剑冥河,盯着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胖子,一剑斩落。
噗!
鲜血迸溅,成剑择的头颅翻飞而起,被白星辰接在手中。
“哈哈哈!”四野传来仁济放肆的笑,他忌恨成剑择,从对方一入山门的那一天便开始了。
起初只是因为嫉妒,因为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天赋居然比自己还要强。
尤其是那一年的大武试上,仁济面对成剑择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仁济从前也有过天才之名,但在败给成剑择之后,便再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在幽魂谷血战的那个深夜,仁济也参与到了屠杀鬼剑流弟子的行列当中。
事后,成剑择曾大闹玄剑流,包括仁济在内的许多人,都被他当众暴打至重伤。
那时候因为渊阳子的庇护,所以成剑择没有被追究。
但是这份恨,却深深植于仁济的心中。
在这一夜,他终于亲手了结了这个让他痛恨的胖子。
但是由于太兴奋了,他并没有发现异样。
就在他刚刚斩下成剑择头颅的时候,在鬼剑冥河的内部,有一缕缕黑线躁动的狂舞,将成剑择即将飘散的一缕残魂锁住。
于此同时,之前潜伏进苏墨虞经脉中的黑线,也在他身体中舞动着,与鬼剑冥河中的黑线相辉映,最后都归于平静。
“接下来,怎么办?”白星辰问道。
“鬼剑流大弟子,弑师犯上,论罪当诛,明日午时,在玄心殿外处死!”仁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苏墨虞道。
“弑师?谁会相信?”白星辰听了这个理由,有些皱眉。
“问题不在于谁不相信,而在于谁敢不相信?”仁济说话间,已将苏墨虞浑身经脉封住。
“成剑择毕竟是鬼剑流的主事,若要罗织个罪名给他虽也可以,却有太多事后的麻烦。最关键的是,这过河拆桥的名声,可不能让宗主来背着。所以这口黑锅,还是留给他徒弟来背吧,反正他们鬼剑流也有大逆不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