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也瞥了禾早一眼,哼了一声:“咋还不过来帮忙,我们都主动来帮手来哩,你也不搭把手!”
一副很不屑的语气。
禾早与陈氏却早就目瞪口呆。
见过厚脸皮的,但是还真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
不请自来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堂皇而之当成是自己家了,这折下来的菜竟然自己就分配起来了!
陈氏脸色涨得通红。
禾早瞥了禾大姑一眼,忽然扬唇笑:“大姑,你多带点,咱家啥都没有,就这些剩菜还能入眼了。”
她声音有点高,路过的几个人便往里探了脑袋。
都以为禾大姑是来拿剩菜的了,便捂嘴笑了起来。
禾大姑脸色比陈氏还要涨红。
禾老太太却没明白禾早的意思,又指了半盆子的肘子肉:“梨儿,这肘子肉你也拿走两碗,回去吃。”
禾大姑垂了头,半天才勉强笑笑:“娘,我家就不拿菜了,老三家的,让他们分!”
“分啥哩分,一群败家子,没我这个老婆子在这里把着,这些都给别人家送去了,一点都不知道亲香自己家。”
禾老太太狠狠瞪了陈氏与禾早一眼。
“还有这鱼肉,月月爱吃鱼,也带走两条。”
禾春儿闻声进来,便笑了笑:“月月爱吃鱼哩,这吃剩下的鱼也不知道会不会吃。”
崔月月掘了嘴不吭一声。
她家里条件好着哩,当然不会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就是荤腥,她看见了也嫌味道重哩,婆婆老糊涂了,总觉得人吃了肉才是好东西,却不知道那些达官贵人吃的好东西,都不是肉哩!
“婆婆,不要这鱼,也不要这肘子,我三姑家还有獐子肉没,我吃着那獐子肉吃起来倒是中哩,味道不错。”
她贴了禾老太太撒娇。
因着发家请客,早之前禾老四就带着禾老三进山一趟,猎了些猎物回来,又稀罕又能省下些肉钱,三房没有喂猪,不然直接杀一头猪就好。
阿澈也带着两位武师傅进深山一趟,回来后就提了一溜子的獐子,与一头野猪。
野猪禾老三没卖,坚决要阿澈拿回去吃,倒是把獐子肉给留了下来。
獐子机灵,山上也少,不好捉,獐子肉也更鲜嫩,所以吃起来更觉得稀罕。
三房也没舍得都杀了,一桌上也就一小盘子,尝个鲜就是了。
刚崔月月吃了两块就没了,现在便想起来了。
禾老太太又看了陈氏:“在哪儿哩,拿出来给亲戚们分一分。”
禾早笑道:“早就没了,这还是人家顾小少爷送的,一桌子勉强一盘子,吃完了可就没了。”
都知道獐子肉稀罕,所以一上桌,便被村人们都分瓜完了,没一丁点剩下的。
禾老太太却不信,眯了眼睛:“真哩?你可不兴说瞎话哩!”
禾早也冷了脸色:“奶要是不信,直接在咱厨房里搜,能搜出来就全部拿走。”
她态度这样强硬,禾老太太也不高兴了,拉了脸:“咋说话哩你,一点规矩都不懂。”
外面的大宝与大央坐在一起喝了点酒,又打量了现在三房的高门大院,心里就不自在了,左等右等禾大姑他们进了厨房就舍不得出来,又听到底下有客人在悄悄议论:“禾家大姑在那里挑回家的剩菜哩。”
便愈发觉得丢脸,这会儿就走进来,不耐烦地说:“咋还没好哩,咱该回去了,还有事哩。”
禾大姑忙朝他笑:“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她迟疑了下:“大宝啊,好容易回来一趟,也不见见你爹?你两个兄弟都跟着去了镇上酒楼吃饭去了。”
这样一说,崔大宝便更加觉得不舒坦了。
曾几何时,是他进酒楼进的勤,三房其他人都跟个小叫花似的,连个门都进不去,现在,竟然是主动去了宴请宾客。
三房,在不知不觉中,就发达起来了!
大宝脑海中响起崔光远私下里与禾大姑的闲话。
他一开始不以为然,但今天来了一趟,却真的觉得果然如此,禾三房真的发达起来了。
他摇了头:“见啥哩见,都不在家,以后再说吧。还有事哩,快点走。”
他站在这里,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嘲笑的目光看过来,似乎每个人都在看他的笑话,都笑话他好赖不分,当初要死要活地离了禾三房,去了不过一小杂货铺的崔家。
他当时是瞎了眼才会觉得禾大姑家有钱!
禾大姑没办法,大多数时候她都很迁就这个过继子,毕竟不是亲生的,以后也要靠了他养,所以面对他的时候,总多了几分小心与不自在。
她忙笑着说:“中,那就走,马上就动身,你去叫你爹过来。”
崔大宝冷了脸:“不去,他在喝酒哩,肯定舍不得走。”
崔光远喜欢喝酒,是远近闻名的。
禾老爷子也说过他:“那个木头人,一闻到酒香,腿就走不动了。”
禾大姑便看向禾早笑:“早儿,你去把你大姑父叫过来。”
二门外都是男客,虽说乡下人不讲究,但她也不想让自己亲闺女过去。
一群男人,臭烘烘的,喝了酒,那看相就更难看了。
禾早直接挑眉:“我忙着哩,大姑父也不待见我,我去了他肯定不来,月月表姐,你去吧,你亲爹哩,肯定听你的。”
她笑嘻嘻地说道。
崔月月便看了禾大姑,后者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崔光远喝酒的那个脾气,怕闺女会受委屈,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