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禾家人将他的行囊收拾好,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做。
因为明天要走,他去私塾后院子里嘱咐一下自己带来的人,等回来后,正好遇上来开门的禾春儿。
两个人互望一眼,禾春儿脸色微红,忙忙低了头。
李宏缀则有些紧张,挠挠脑袋,半天才想起来:“哦,那个,是你来开门啊!”
“暧!这就要锁门了……”禾春儿声音有些低,一直没抬头看向对方。
她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李宏缀就进了院子,扭头见对方正在关门,犹豫了下,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就像是中邪一样,将一只捂在怀里的匣子拿了出来,塞给禾春儿:“那……这,这是送你……你和早儿的,我看花样啥的都挺好看……我……你看看你喜欢不……”
他也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色,说完这句话,就落荒而逃,活像身后有一只鬼在追着一样。
禾春儿简直是震惊了,等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手里就好像是拿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拿都拿不稳。
她急着要还给对方,但是李宏缀早就跑掉了。
她又不能追到对方的房间里去,有些懊恼为难地看着手中的匣子。
她想了想,决定等明天早上再还给对方。
回到房间里后,她就有些恍恍惚惚的,又不敢让禾早看见,悄悄将匣子藏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禾早与她对头躺着,也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她今天心情也不好,早早倒头就睡了,又因为生阿澈的气,生禾老三与陈氏的气,生禾春儿与四宝的气,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禾春儿也是满腹心事,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过去的。
禾早就皱眉:“你咋也不睡?”
“哦,嗯,这就睡了!”禾春儿轻轻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早儿,今天到底是咋了,没事吧?”
“没事,别吵,我要睡了!”禾早将枕头盖在了自己小脑袋上。
瞧她还是和自己生闷气,禾春儿有些无奈地笑,却也不再打扰她。
自己想着自己的心事。
到了次日早上,两个人都是大黑眼圈,禾早打着哈欠,从窗户往外边瞅了一眼,才嘟哝了一句:“你们都去送,我就不去。我瞌睡着呢。”
“那咋中,快起来,咱都得去送!人家好容易来一趟,你不去送,像啥话!”
禾春儿却不同意,探了身子,将特意塞到那边炕上面的棉衣棉裤拿出来,暖了一晚上,棉衣都暖烘烘的,一点也不怕冷。
她递给禾早:“快穿衣服,洗漱一下。我先去做饭。”
“不是有郝三嫂吗?”禾早又打了个哈欠:“早饭简单做点就中了。”
禾春儿就有些奇怪:“早儿,我咋发现你对人家李公子好像有点敌意似的?到底咋了?”
禾早打着哈哈:“有吗,没有啊!”她开始左顾而言他:“不过,今天四哥和七宝都要去学堂了,四哥也不知道啥时候会住回去私塾里!”
“咱爹说等正月十五了吧,开学几天,功课也不算太紧,也让你四哥多在家里团圆几天,等真住到了私塾里,就算离家近,也是觉得他一个人冷清!”
禾春儿回答。
禾早就“哦”了一声。
半晌却没听到那边有动静,她就从镜子里往后望了一眼,正好看见对方从枕头下面拿了一个匣子出来,那匣子出奇的眼熟,不就是昨天李宏缀送给她的那只!
她就眯了眯眼睛,哼,那个李宏缀花招不少,这么快就把自己老姐给哄住了,以她对禾春儿的了解,对方不该是个会主动接受外男礼物的人啊。
禾春儿将匣子夹到了自己的袖筒里,若无其事地对禾早说:“早儿,那我先出去了。”
禾早点点头。
一等对方出去,她就忙挪到窗户下面,瞪大眼睛瞧着外面的动静。
李宏缀已经在外边准备行囊了,大山几个在帮忙,陈氏也早就到厨房帮忙做饭了。
院子里并没有人,禾春儿去厨房转了一圈,就走出来,来到李宏缀身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禾早就看见两个人朝边上角落里走了走,禾春儿将手中的匣子塞给了对方,好像是埋怨了两句,脸上微红,又微微带着怒气似的。
李宏缀有些懵,拿着匣子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都没吭声。
禾春儿又瞪他一眼,转身就跑了。
李宏缀反应过来,忙喊了一声:“暧,春儿……”
看到四宝打着哈欠出了厢房门,就又忙忙住了嘴,将匣子塞到了怀里。
他亲热地跟四宝打招呼,只是,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禾春儿羞恼得跑回了厨房,干了一会儿活,就有些心神不定,又回了房间。
禾早在窗口处看得津津有味,见她进来,就吹了一声口哨,语气有些轻佻:“哎呦,大姐,你的脸咋红得跟新娘子的脸一样,像是抹了胭脂?”
禾春儿心里有病,闻言脸就更红了,瞪了她一眼:“可不应瞎说!”
禾早嘟嘟嘴,凑到她跟前:“大姐,你老实交代,你和那个李宏缀之间是不是有啥秘密……”
“啥秘密,啥秘密!早儿,可不能胡说话!男女七岁不同席,咱庄户人家虽说不讲究这些,但女孩子家也是要名声的,以后这些话可不能随口胡说!”
禾春儿有些恼了。
她发起脾气来还是有些吓人的。
禾早忙做了老实状,讨好地笑:“好嘛好嘛,我就是在大姐你跟前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