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几个人都想明白了,互相交换了眼色。
禾老爷子没有主意,继续往下说道:“要说你大伯没有做过生意,不放心,那你们大姑就行,她这些年一直管着镇上的杂货铺,好名声那是方圆百里都知道哩。她给你们家帮忙,那可是放一万个心!”
禾早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细细审视着禾老爷子的脸色,想要看清楚一个人到底要偏心到何种程度,才能昧着良心,看不到他们与禾大姑之间的仇恨。
如今两家逢年过节都基本不走动,三房几个姊妹,路上看到禾大姑,都不愿意搭理人,只是迫于礼教规矩,才叫一声姑姑,但是这声姑姑和叫陌生人的名字没有区别。
四宝也轻轻握拳,咬着牙,在忍耐着。
陈氏有些着急,急忙去看禾老三。
后者也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有些怔忡惊讶。
“老三啊,大宝也是你亲儿子,你大姐来给你帮忙那是正正好的事,你放心她也放心。你不多想别的,也要多给大宝想想啊,他日子过好了,你这个当爹的也就好了。”
禾老爷子的话,语重心长。
禾早却很想笑,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崔大宝与朱娇娇,大热的太能也愿意奔赴到县城里去了。
她脸一沉,刚要开口,却被身边的四宝抢了先。
后者挺着小身板,微微抬头,声音很镇定,但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晰:“爷,你或许忘了我大姑过继了我们大哥,但是,我们家却不会忘记这种夺子之恨,夺兄之仇!我们尊称她为一声姑姑,那是为礼教故,但并非当真与崔家就和好如初!她要想管我们家的生意,好,跟我爹娘道歉,说清楚当初为什么要过继我大哥,并且愿意不愿意让我大哥回来!只要我大哥回来,我家生意就让她管!”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就是禾早也很惊讶,她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突然就明白了四宝的用意。
七宝就有些急了。
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大哥,他可不愿意他回来哩。
他去扯四宝的袖子,后者正全身注意力都放在禾老爷子身上,压根没有主意。
他又去看禾早,后者微微张开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四宝!”禾老三很是惊讶。
让大宝回来?
这件事他当然在睡梦中想过,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会愿意看着子女离开身边。
但是,他也知道,过继一事已经成了定局,又是禾大宝心心念念所渴望的,他就不多想,也从不在子女身边提这件事。
可,如今四宝也说让大宝回来……
禾老三有些感动,之前他总以为几个孩子对大宝怨念很深,不愿意与他和好,但现在看来是他误会他们了。
禾春儿已经开口:“就是我大哥愿意回来,也要向咱全村的人认错才中,并且要放弃考取功名的机会,安心回家做一个庄稼人才中。”
其他人更加惊讶了。
没想到禾春儿平时不声不响的,涉及到亲哥哥,竟然这么心狠。
放弃考取功名的机会,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岂不是坏了一辈子前程。
禾早却是知道禾春儿的心思。
对方心里还是在乎大宝的,总是担心以对方的为人品性,真的有了功名掌管一方后,不光会祸害百姓,最后说不得还会落个悲惨下场。
如果当真是这样,倒不如不读书,只安心做一个富家翁!
让他回家来,禾春儿心底倒是有些愿意,但是又觉得如果他不回来,他们三房一家子会过得很好。
他这颗老鼠屎就不要回来扰了一家子的安宁了。
“真是心狠啊,啊,一个比一个心狠!”禾老太太也恼怒气愤,指着他们骂道。
但是,几个孩子的立场无比坚定,又是一条心,禾老太太骂归骂,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她只好将怒火全部对准了禾老三与陈氏。
两个人是被她骂惯的,一律低了头不吭声。
直到禾家,三房也没有松口让禾大姑管理自家生意。
回到家,一家子人都像是打了一场仗一样,累个半死。
禾早不顾禾老三的感受,径直夸赞四宝:“四哥,今天你说的那些话太给力了,让人听了好窝心,好痛快。”
四宝就笑,淡定地回答:“那个时候本该就是我这个长子出面说话的,你们女孩说话,分量不够重,咱爹娘又不会说话,就只能我出马了!”
不得不说,上了一年的血,他的进步不小,要是一千年的四宝,是绝对做不到现在这种程度的。
禾早就掘唇笑:“刚开始我跳了一跳,还以为你真要让崔……表哥回来呢!”
四宝就朝禾老三那边看去,对方听着子女们的谈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才的刹那,他是有让大宝回来的想法,但,几个人都只是说说而已,心里缺不情愿的!
他有些为大儿子担心。
“爹,你真想让我大姑来管咱家生意啊?”禾早睁大眼睛看着他。
几个子女就齐刷刷瞅着他。
禾老三忙忙摆手:“不,哪会哩,咱和你们大姑不是一路人,咱家生意不让她插手啊!”
禾大姑要插手三房声音干啥,还不是为了赚钱。
凭着她的心计与翻脸不认人的狠辣,让她来管,估计过不了几天,松花蛋作坊就姓了崔了。
禾早就笑笑,声音意味深长:“听说我大姑的公公婆婆都去世的早,所以家里的生意才让一个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