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的路上,都很轻松。
本来也没指望虞志第一次就能见他们,现在看伯爵府下人的表现,就知道,虞府对他们禾家是很重视的。
等到第三天,禾早就收到了虞府的帖子,不算很正规的那种,是虞志一个人的私贴。
不过以他的身份,要见一个七品官的儿女,只是一句话的事,他却郑重写了帖子,也是表明对禾府的重视。
禾早当然不会拒绝,虞志约见的地方,是京城有名的酒楼。
禾早与四宝去的时候,就看见桌上摆了一桌菜。
那位见过的书卷气很浓的少年正坐在那里,独自斟酒。
看到禾早,便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们来了,坐。”
禾早与四宝互望一眼,还是施了礼才坐下。
虞志便亲自为他们二人斟酒,又举杯:“没想到我在大街上随手帮助的一个小姑娘,竟然就是近来声名赫赫的禾源氏,倒是让人惊讶,相逢便是有缘,我先干为敬!”
说着,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四宝见禾早也要喝,忙止住她,轻声又不容拒绝:“你年纪小,可是不许喝酒的,我替你喝!”
说着,便将两杯酒一饮而尽。
那虞志眉毛挑了挑,看了禾早一眼,又看向四宝:“你们兄妹的感情倒是真好!既如此,那就请禾二姑娘以茶代酒吧!”
禾早便忙道谢。
四宝脸颊微红,也跟着道谢。
他并不擅长饮酒,只不过是两杯酒下肚,脸就红了半边。
就有侍从送上来热茶。
“你们送来的山药,翡翠蛋我都吃了,味道果然不错,到底是你们家的东西,比我之前迟到的都要好些!”
禾早便微微笑:“如果虞公子喜欢,我们家还有,这会上京来,带的也多,就再往贵府上送一些!”
她说得啥话,没有看身边的四宝,一看就是拿惯主意的。
挂不得他调查出来的结果,禾家是这位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当家。
真是……了不起!
虞志意味深长的笑:“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厚着脸皮笑纳了!”说着又摇摇头,开玩笑:“这年头,唯有肚子最重要,我既然爱吃,那就只好脸皮厚一些了!”
禾早与四宝就忍不住笑。
四宝便正色:“爱吃是福!虞公子没有看见我们家七宝,那更是个爱吃的主儿,什么东西到了他嘴里,那都能变成至上美味!”
禾早也掘唇笑:“七宝平生最爱,就是一个吃字,先生可是没少说他!”
“哈哈!”虞志似乎很开心,看着禾早与四宝的目光也很温和:“你们兄妹的感情很好!”
这是肯定句。
不知道他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但是大族之家,有着嫡庶之争,本就正常。
阿澈不也是如此。
禾早很随意地说道:“小门小户都是如此,倒是让虞公子见笑了!”
虞志含笑不语,想了想,便挥退了几位侍从:“你们去外面等着,我与禾家两位说说话!”
下人们不敢违背,一个个恭敬地退出去。
等人出去后,虞志才玩味地看着兄妹两个:“你们特意上门,怕是不单单只是表达谢意吧?”
禾家上京来干什么,他当然派人打探过了,也猜到一部分原因。
禾家如今最怕的是什么,钱不缺,却没有势,只靠着韩家,以后只怕会沦为韩家的挣钱工具!
所以,他们急需京城其他世家的支持,与韩家平分秋色,这样他们禾家,才能找到一个平衡点立足。
禾早没想到刚开始没多久,他就如此干脆地挑明了。
她与四宝都沉默下去。
虞志也很有耐心,一边品酒一边等待下去。
许久,禾早才终于下定决心,给四宝使了个眼色。
这是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后者起身出去,守在门外。防止别人偷听。
虞志挑眉看着,却没有阻止。
等到四宝出去后,禾早就起身,将一块玉扣从脖子处掏出来,躬身走到虞志跟前:“请虞公子好好看看这枚玉扣!”
虞志一开始不以为意,但是仔细盯了两眼后,脸色就变了变,将玉扣接在手中摩挲了下,然后锐利的目光盯着禾早:“你从何处得到这枚玉扣?”顿了顿,他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失常,便补了一句:“这种东西,可不是你们禾家能买得到的!”
这玉扣是最上等的玉,寻常人家根本见不到。
禾早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微微一笑:“是一位故人!这位故人姓顾,叫做顾允澈,几年前突然出现在我们村的山上,暑天中暑,正好我们兄妹几个上山绕蝎子,便救了他,此后来往很是密切!这位故人乃是大家嫡子,不容于继母,被撵出了家,无奈,只得在偏远的小山村生存……”
虞志的眼神闪烁着,刹那间心里头闪过了无数念头。
耳边听禾早继续说着:“后来因为特殊的原因,他远去南方参了军……”
虞志便大惊失色:“什么?他去参军了?”
禾早很平静地看着他,点头:“是,他执意要去,我们阻拦他不得,在临走时,他给了我这枚玉扣,并告诉我,如果日后我能来到京城,要寻求帮助,那么便去禾早虞府的虞志公子,只要给他一看我手中的这枚玉扣,他便会善待我们禾家!”
禾早浅浅笑着;“只是来了京城后,那天被人甩了一鞭子后,我才恍然明白,原来那位故人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