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嘟哝一句:“这城里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份工做。”
四宝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大娘娘,你以为县太爷审了案子,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告诉你,那户富户家主是个强硬的,你们在我家铺子里上工,他们不敢做小动作,但是若去了别家……”
他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我可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危!”
一句话吓得马氏冷汗都出来了。
她没有接触过县城里的富户,并不知道人有钱了,不光可以生活富裕,还能够做各种阴险狠辣的事情,买凶杀人更是不在话下!最后却无人追究!
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提要求了。
而四宝与禾早也没有多耽搁下去,两个人都有无法离京的理由。
所以即使不舍得,禾老三与陈氏还是让他们启程了。这回,七宝哭着闹着也要跟上。
还是禾早劝了他一番,说如果他们都去了京城,谁在家里尽孝道。
七宝到底懂事了,这才眼泪汪汪的送了哥哥姐姐离开。
在离去后,一连几天,禾早都有些郁郁的,四宝想了想,也就猜出了她的抑郁,只得安慰她:“他们两个的事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
他们在去乡下的时候,也见到了被关在屋子里不许出门的禾秋儿,整个人如同干尸一样瘦弱,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往常还有五分容貌,现在一分也不剩了。她看到了禾早与四宝,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眼神呆呆的,神情也是呆呆的,好像就是一个——活死人!
四宝也看到了禾秋儿的那副模样,说实话,心里是有着惊讶的。当初她拿着剪刀要杀禾早的时候,那态度犹如鬼厉,现在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禾早就若有所思:“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现在村子里已经有一个私塾,村里的人出一点点束脩就可以去读书,认字明事理。以后咱们呢家有了祭田了,为什么不能从祭田的收入里面一年拿出个二十两银子来再开一个女子私塾呢?”
四宝十分惊讶。
“女子私塾?”他皱着眉头:“从没有听说过有开女子私塾的!”
其实,也有专门的女子学堂,但是学堂里正儿八经的却不是学四书五经的,而是刺绣或者琴艺之类的,是陶冶女子情操的。
但是,这些学堂都是一个府城的贵族女子们才有资格上的。平民们没有听说过。
禾早就笑:“和学堂也就是一个道理,只是,我想让咱们村子里的女孩儿们能够更明白点事理。她们整日里的生活空间就局限在自家那小小的四方院里,万事不懂,心胸狭窄,很容易就出现类似禾秋儿这样的问题。”
说着,她苦笑了下:“只是禾秋儿是一个极端罢了。”
四宝想了想,没有反对:“你一向做事有计划,如果真的这样想,那就找个好先生,咱家养着,再设一座学堂,让村子里愿意的人家把女孩子都送去。”他有些怀疑:“但是,乡下女孩子在家里都有活计要做的,看着弟妹,做家务,做饭,送饭,要是把孩子都送?”
禾早点点头:“对,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个先生呢,不光要找一个教识字的先生,还要有一个教刺绣的先生,这个不难,咱家精品店的作坊里多的是刺绣精湛的师父,挑一个过去,两三天上一回课,等女学生绣得好后,咱家就收她们的刺绣,这样比她们在家里只做些家务的户籍更有用一些。而且我觉得一个女子如果上过学堂,认字,明事理,又学一些珠算什么的,会理家,会挣钱,将来选婆家的时候爷能有更好的选择,从这个角度来讲,我认为一般的人家都会愿意的!”
四宝眼睛闪了闪,就笑着看向她:“咱们精品屋的刺绣蜀绣算是最出色的,没个三四年工夫是出不了师的,再说了咱家的绣娘绣得也基本够了。最关键的是,有一些阵法是不外传的。”
精品屋的刺绣之所以畅销,最关键的就是禾早的设计精巧,图案新奇,然后就是一些阵法是失传已久的,一般上市面上是看不到的。
禾早就掘唇笑:“我可定不会那么傻,将压箱底的东西都教出去,只是一些基本针法,再基本也会比村子里自家教的要好,庄户上的女娃们学的也就是缝补衣裳,绣个荷包扎朵花啥的都没有新意,所以卖出去的价钱很低。而如果让师傅教导的话,一则,教导村子里的女孩子学刺绣,也是要教导她们一项生存手艺,以后能多一条赚钱的路子,就是绣出来的东西咱们不收,其他店铺里也会收,总能赚到钱,二则,也能提高作坊里那些绣娘的积极性,只有竞争才会共赢!”
她含着笑,但是态度很正色。
四宝听她说的有道理,就不再劝解,只感慨一声:“早儿,你很顾老家的人。”
在以前,那些编漂子的法子,绕蝎子的法子,她都二话不说哦教给了村里人,希望村里能够共同富裕。而这些年下来,卢家村与周围几个村子也确实慢慢富裕起来了,至少没有前几年那样穷困。
禾早勾唇笑了笑:“有能力的就帮一点,反正对咱家也没有什么大影响!”
只是一点蝇头小利,禾早并不放在眼里,但是如果能让老家的人生活更好,那么她是很愿意去做的。
这件事既然决定下来了,回到京城后禾早就马上开始准备了。
教导女子的先生是不好找的,第一是因为女先生很少,很少有女子愿意出来抛头露面,第二则是因为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