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前临疏影与宋锦年交谈的功夫,临渊却是抱着南宫九大步朝宫门外走去。
他走得很急,步子迈得极大,因为可以清晰感觉到怀中小人儿时不时僵直的身体,无不昭示着她此下的难受。
南宫九其实是极力忍着,怕的就是临渊发觉异样,只将一张脸深深埋在他怀中,体内治愈力则疯狂运转。
察觉到怀中小人儿的隐忍,临渊眸色一沉,脚下步伐如飞,精美薄唇抿得很紧,倒也未有开口说话。
出了宫门口,他二话不说,抱着南宫九直接俯身钻进了府里的马车之上。
“回府!快!”低声催促,他一上车便寻了角落靠稳,由始至终,都未有将南宫九松开。
心知在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南宫九终是于临渊怀中慢慢抬起头来。
刚巧,临渊也在看她,于是四目相对。
南宫九无法确认眼下自己的脸色是不是极其难受,仍是于唇际勾了抹笑容出来,故作娇嗔。
“怎么,现下知道害怕了?”她笑,一张小脸儿若开出一朵花来。
临渊将她的笑收入眼底,心中微微一疼,亦学着她的样子扯了抹笑出来。
“是啊!本王确实是害怕了!”略带无赖的应道,他一手已经探向南宫九脉间。
凭着临渊在医馆学得不算极精的医术,南宫九倒不担心他会号出什么问题,只大大方方由着他把脉,别开小脸冷哼一声。
“你也知道害怕!那你可知晓,我听闻你跪在承乾宫门外时,又是有多害怕!”话似问句,实则是毫不留情的斥责,临渊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干脆沉默。
南宫九却依旧不依不饶。
“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是又想像好几年前一样么?还说要陪着我和孩子!而今太子府本就对我们虎视眈眈,你再跪成一个残废,干脆到时由着他鱼肉好了!”
平日里,对于这些事情,南宫九从来不加以评论。可今天,临渊这一跪,可谓是将她最后的一点儿镇定跪得一丝不留,也为她开了这个先例。
对于南宫九所言,临渊倒也未有替自己解释,只微微抬起手,将她额际渗出的汗滴抹去。
“我只是一时没有忍住!父皇从前从未如此过,可眼下,那女子一出现……”临渊说话时,眼中一直是带着冲突的;只话说到最后时,他却是突然没了底气,垂头丧气如同孩子。
“说真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些什么,父皇宠爱谁是他的自由,只是那女子,与母妃,实在是……”
南宫九并没有让他将话说完,只微微抬手握住他的。
“我明白!”低声轻喃,她握住他掌心的手又上移了些,只轻轻从他脸颊拂过。
“我了解你的感受,只是,你要明白,有的时候,人的感情并非是能够收放自如的!”她其实也不知道她这样劝说自己的夫君是对是错。
只她在他昏迷期间曾远远瞧见自家公公与那女子在一起的情形。
或许,这之中阴谋重重,可那时,她从自家公公的神情上看,他是真的极开心的……
临天曜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君王,她一直相信。
因为,一个能够将国家治理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好皇帝,必然糊涂不到哪儿去……
对于南宫九的话,临渊回应的只有良久的沉默。
半晌,他终是将她往怀中又按了按。
“或许,你是对的,我本不应该干涉父皇的感情……”
临渊的释然,令南宫九微微松了口气……
身上的剧痛已经一波一波淡去,火儿如今倒是十分自觉,整个过程中俱都一言未发,只乖乖呆在她界元之中。
双手反将临渊抱住,她身体随着马车前行的幅度微微晃动,风偶尔稍稍将车窗便垂落的帘幔掀起,钻进几缕阳光,和着微凉的风,让她一颗心渐渐平复下来。
终于,马车很快回到府中。
临渊大约是真的吓坏了,紧张得不得了,即便她再三申明了好多次她已经没事了,他还是不肯放她下地,风风火火将她抱回了房间,又请了府中的医侍来为她把脉。
有治愈力的存在,那些个医侍自然把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无法断定南宫九眼下的症状。
据火儿所言,她如今心脉受损,脏腑俱伤,但治愈力充满着勃勃生机,只会让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十分健康的状态。
最后的最后,一群医侍看不出个所以然,便将症状断定为腹中胎儿渐渐长大压迫体内所造成的阵发性疼痛,言是孩子生下来后,会自然消失。
得到确切诊断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自家夫君狠狠松了口气。
当然,除了临渊松了口气以外,她自个儿也是松了口气。
她最怕他看出什么破绽来,这几个医侍给出的诊断正好方便了她。
这样一来,即便以后发作,她疼起来时也无需担心会忍不住,因为有了托词可以用。
不过,虽然府中医侍的说辞一定程度上安了临渊的心,但当他得知以后这种疼痛还有可能回出现时,仍是微微蹙了蹙眉。
“没有办法能够阻止这种疼痛发作么?”他向来是心疼她的,看不得她受一点儿折腾。
临渊此话一出时,南宫九心中咯噔跳了一下。
她并没有做好孕期用药的准备,因为她再清楚不过这之中可能造成的后果。
不过,好在的是,这些医侍给出的答案让她微微松了口气!第一次,她庆幸临渊府上的医侍俱都是一群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