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森闻言,挑了眉毛,唤了一声小耶,小耶闻声从身后飞跑过来,两只前腿往轮椅上一跃,搭在了老先生的腿上,老先生笑眼眯眯地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开口,“于我而言,小耶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它很爱我,我也很疼它,你看,这样的家人,不也是很好吗?就像我知道我迟早会去陪她,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哪里会孤独。”
白微澜微微低头,看到小耶耷拉着舌头微笑地看着老先生的可爱模样,真是羡煞旁人,她从来知道,萨摩耶犬最迷人的便是它的微笑。于是,会心的,也跟着微微一笑,点了头,叹气说,”可是老先生,我很难过。“
老先生并不意外的样子,很安静颐然地微笑着”嗯“了一声说,“我看出来了。”
大风车在旋转,草地上五颜六色的小花朵在阳光下悄悄绽放,小耶笑得那样迷人,老先生沐浴着阳光那样惬意,而她,却蹲了下去,好像连阳光都捉摸不到的孩子。
老先生摸摸她的脑袋,眯着眼,淡淡一笑,“孩子,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当初见到你时,没什么差别。”他顿了一下,又笑,“要说有,那就是那时候你是把难过写在脸上,这一次你是把它压抑在心里。”
白微澜笑,比哭还难看,“可是还是被您看出来了。”
她仰头,翻啊翻眼皮,一想到那时候,还真是头皮发麻。
那年,应该算是白微澜刚来美国的时候,那个人把她赶去美国后不顾生死,任她自生死灭,她自己没什么钱,租了一个很小很窄的平房,半工半读,当时待的那个小巷子里,什么污秽肮脏的事都有,她常常都是能躲就躲着,躲不过,就跑。
可又哪里每一次都那么好运的。
住在那里的那些吸毒喝酒的美国男人,往往都是有暴力倾向的,动不动拿家里的妻儿出气,甚至,光明正大的抢别人的东西。
那条小巷子,太危险,可是,没人敢管。
可她没法,当时的白微澜,在那个地方要亲人没亲人,要朋友没朋友,真遇上了,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那天,她做完兼职回来,小巷口里,一个酒鬼,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一双眼睛,比毒蛇还可怕。
意识到什么,她抓紧,掉头就跑。
可是,来不及,那人不过几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了她。
用粗糙的英文,骂骂咧咧,恐吓她,交出钱。
当时的白微澜,被吓得一张脸白惨惨的,想给他。
那个酒鬼毛毛躁躁的翻了翻,总算有点好里的钱掏出来塞进自己口袋里,然后丢给她,再抬头看白微澜时,目光里流露出了和恃才截然不同的目光,是邪恶的,他冲女孩脸上吹了口哨子,说,“原来是个中国妞。”
说着,他的头凑了下来,白微澜狠狠往他的脚踩下去,很用力很用力是竭尽所有力气的,那人顿时疼得嗷的一声惨叫放开白微澜,白微澜趁机逃走,可是那男人愤怒的,更不想放过她,于是忍着剧痛,再次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