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夏因为在军中,军医较少,所以便自学了医术,生怕遇到紧急事件,虽学艺不精,但觉得沈初黛的脸色实在太过不好,便还是强行的扯过沈初黛一直躲闪的胳膊,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感受着那薄弱的脉搏,不由惊道:“身子为何这般虚弱?绝非是风寒那般简单,你竟还逞强上战场?今后决不允许了。”
沈初黛就是怕狼夏会是这般摸样,才并未细说自己的身体在宫中时就应经无法安好了,一直都是那汤药吊着命呢,如今只能坦诚道:“我知道你刚开始不服气一个女孩成为将军,可是你可知,我的荣耀都是拿满身伤痕换来的,我知道你厌恶宫中的权力斗争,可是我便是在那场景下存活的,所以我不能回头,我只能一直往前走,我必须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否则,一个胆怯,一个不经意,京中的矛头便会对准我,我便会没命,所以战场我绝对不会离开,也请狼公为我保密。若是军队中人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必然会军心大乱的。”
狼夏起初是很不服气沈初黛的存在,可是相处的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睿智,她的英武决断,早已让他的心甘愿臣服,可。
就在狼夏有些犹豫时,艾淚端着药推门而入道:“还望狼公保密,若是初黛不上战场,必是要她的命,初黛的身体,我会尽力照料的。”
狼夏看着沈初黛乖巧的喝完汤药,心中一软,便道:“我会隐瞒,但是若将军的身体迟迟不好,我便会不顾一切的阻止将军。”
狼夏刚开始以为沈初黛有他,是沈初黛的福气,可如今,他能在沈初黛麾下尽心,是他的福气,那女子的英气让人臣服,但她的苦痛,也让人心生怜惜。
沈初黛见狼夏松口,心中一喜,问道:“后续怎么样了?快说来听听。”
狼公听着外面略嘈杂的脚步声,道:“他们来了,便一起说吧。”
狼公话音一落,便听到一声声禀报:“属下求见将军。”
沈初黛忙让艾淚拿过胭脂,在脸上稍作遮掩,有点红润后,朗声道:“快进来吧。”
就见沈瑟带头而进,身后跟着牧萧与珂容两人。三人都是面带微笑与洒脱,看来这场战役让他们打的极为痛快,他们都是向往热血战场的人。
沈初黛忙赐坐道:“快讲讲,后续安排的怎么样了。”
沈瑟作为副将军,自然是统筹大局的,便忙回答道:“中原的叛军三千人,两千多人绞杀,剩余的甘心投降,正关在牢中,但已经背叛过的人不可再用,我派人调查他们的身家,若是清白不牵扯过多,便想着放了他们。”
沈初黛赞同点头道:“咱们不是刽子手,他们好歹也是巫秦国之人,能放便放了,但日后不可再一次从军。”
沈瑟点头继续道:“联盟的部落族长,全部绞杀,而那江北蛮子生性好强,决不投降,就算被俘虏,也硬的和石头一样,想从他们口中得知江北的地形分布,与部落位置,无人回答。”
沈初黛赞赏的看了沈瑟一眼,他果然比当初越发的成熟了,事情想得也越发的周全了,不由赞叹道:“那既然他们什么也不说,那我们要怎么办?”
沈瑟想了想道:“好生款待后,送他们离开。”
在场之人,没有一人是露出惊讶神色的,看来沈瑟的想法与他们都一致,就听珂容耐不住沉默道:“放他们离开,然后派人跟着他们,必然可以领略一圈子江北风景,咱们也可以更多的了解江北。”
沈初黛赞同的点了点脑袋,但她更多的意图是,让江北之人陷入不解,因为她来此的最终目的,是要将江北强者收入麾下,若是太过肆意的杀害江北之人,只会给江北之人留下一个恶魔的印象,到时候不便于她的计划,而之前死的江北蛮子是他们咎由自取,而如今放走的人,是她沈初黛的善心与仁慈。沈初黛要让江北之人都知道她俘北将军的名声,只有好奇才会印象深刻。
而沈初黛暂时不打算将所有事情告诉牧萧与珂容,毕竟此事知道的越少,越能激发他们对江北之人的战斗力,否则只会畏手畏脚,而沈初黛相信,江北蛮子只会臣服在一个坚不可摧的力量下,而不是一个甘心服软的对位。
沈瑟听到沈初黛的赞同,心中扬起波澜,带着歉意道:“之前,是属下太自私,没理解将军的好意,还望将军责罚。”
沈初黛听到沈瑟的汇报,便知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良苦用心,心中甚是安慰道:“无所谓责罚不责罚的,我只是给你创造机会,而有所作为便是你自己的能耐,想必军中已全是你的名声了吧。”
沈瑟略欣慰一笑,并未说话,就听珂容兴冲冲道:“我们三人在来的路上,全部都是赞扬将军智慧,与副将军英勇的百姓,看来这一仗,将名声都打了出去,可怜我差一点负伤,竟没人知道我的威名。”
珂容话语中虽有些愤懑,但是眼神中却没有对荣耀的贪婪,反而一片清明,沈瑟也知珂容的心性,便谦虚道:“是百姓谬赞了,这场胜利,若不是靠你们潜入敌军中,也不可这般顺利。”
沈初黛现在最看不惯的便是沈瑟的谦让,军中之人要的不是扭捏,而是痛快,便道:“你第一场战役,便将叛军三千精兵全部击败,这是你应得的荣誉,你无需谦让。”
沈瑟黝黑的脸颊满是朴实,听到沈初黛的话,便再无半分谦逊,朗声道:“属下明白。”
沈初黛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