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内,杨定亦是得到了武关、箕关先后失守的消息。此时的杨定,在房中来回走动着,心中一直难以平定。
“一开始,我还想要与其他几道关卡守将联合,利用险峻的城池,空耗陈旭军中粮草。”
“然而,现在看来,当初的想法却是有些幼稚了。更何况,如今函谷关中粮草亦是难以为继,恐怕根本不能支撑半月的时间。”
“最为重要的是,如今函谷关已经彻底成为一座孤城,想要据城顽抗,恐怕不行。”
思来想去,杨定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他的眉头,亦是紧紧皱在了一起。
“若是献城投降会怎样?”
刚刚升起这个念头,杨定就摇了摇头。他与胡轸当日反叛王允,联合李傕、郭汜攻打长安,致使长安失守,天子再次遭劫。
现在的杨定身上,已经打上了逆贼的标签。纵然天子一时赦免他的罪行,也难保不会秋后算账。
“可惜以往与陈文昭没有丝毫交情,不然的话,却也可以向他投降。”
杨定相信,虽然天子乃是九五之尊,但是朝中的大权一定会被陈旭死死抓住,说的通俗易懂一些,天子会成为陈旭的傀儡。
杨定绝不认为,出身黄巾的陈旭,会是一个死忠汉室之人。只要他有野心,哪怕迎回天子,也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
双手背在身后,杨定无意识的在屋中来回走动着:“若事不可为,我只能弃城而走了。”
“可惜,函谷关四周全是陈旭的领地,若是想从函谷关逃往荆州,恐非易事。好在陈文昭初得关中,对于各个郡县的掌控力度仍旧不高,我一路小心隐藏,未尝不能逃出关中。”
现在的杨定,毫无战心。
虽说张绣已经率领三千步骑,来到了函谷关的境地。然而,对于这路人马,杨定丝毫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莫说函谷关中有三千兵马,不见得会比张绣麾下的三千人马弱。即使不敌,有函谷关这个天下险关作为依靠,除了城中粮尽,张绣也绝对不可能攻破函谷关。
“我可不是胡封!”
想起了箕关失守的经过,杨定心中颇为不屑。
“只是那张绣虽然年轻,却有万夫莫当之勇,不可不防矣。”
当初张济叔侄守弘农郡,与杨定多有交集,杨定知道张绣之勇。因此,他对于张绣颇为忌惮。
“主公,陈军谴使入城!”
杨定正思索间,忽然听见一个亲兵进到屋内,大声喊道。
“哦?”
眉头一挑,杨定心中惊讶无比,而后急忙问道:“来者何人?”
“乃陈军副将江武是也!”
“江武,江孝德?”
杨定知道张绣三人,领兵前来攻打函谷关以后,早已调查过他们三人的事迹。他认识张绣很久,对于此人自然不陌生。
李乐以往乃是白波军统帅,投奔陈旭以后,倒也没有立下赫赫战功,是以杨定对于李乐倒也并不重视。
反观江武,虽然只是军中校尉,却出身塞外马贼,很早之前就投奔了陈旭,在赵云麾下屡立战功。这样一个人物,自然引起了杨定的注意。
“如今两军对垒,是敌非友,他身为敌军统帅,为何来我城中?”
忽然之间,杨定心中一动,顿时大喜过望,急忙说道:“快带我前去面见江孝德。”
江武今日的身份乃是说客,自然没有穿上铠甲、佩带武器。极其罕见的,江武穿了一身青色劲装,再加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材,刚毅、英俊的面庞,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杨定被亲兵领着,来到了江武所待的大殿之内。他虽然只是初次面见江武,却也因为江武的往外貌与气质,而使得杨定心中产生了些许好感。
江武正饶有兴趣打量着屋中的布局,听见脚步声以后,他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了一身戎装的杨定。
杨定身高一米七五,身材不算魁梧,却很结实。下巴上黝黑的三角胡须,更是为他增添了一丝成熟与稳重。
杨定久居西凉,为人豪爽、勇武,再加上他长时间领兵驻守一方,因此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气势。
看到杨定身上的盔甲与气势,江武顿时知道,来人就是函谷关守将。
江武脸上没有丝毫倨傲的神色,见到杨定以后,率先上前作揖行礼道:“我观将军气势非凡,莫非就是威震西凉的镇南将军?”
杨定曾被郭汜表为镇南将军,江武在过来之前,就已经听张绣说过。
听见江武略带奉承的话,杨定脸上更是绽放出了笑容。
他也不是那种倨傲、虚假之人,见江武率先行礼,亦是急忙上前,扶住江武的手臂说道:“将军在塞外的威名,吾亦是早有耳闻。每每听闻将军在塞外杀鲜卑人之壮举,吾心中不都是激荡不已。”
“今日得以与将军相见,真乃一大幸事!”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下,杨定忽然脸色一沉,说道:“吾虽仰慕将军久矣,恨不能朝夕相伴。然而,将军领军兵临城下,如今我等却是敌非友,孝德就不怕吾直接将你杀掉祭旗么?”
说完话之后,杨定的双眼死死盯住江武。
江武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丝毫惧色,他大笑一声,道:“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素闻将军名声,深知将军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更何况,吾此次前来,非与将军为敌,乃是欲送一桩富贵于将军耳,又何惧将军害我性命?”
杨定眉头一挑,说道:“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