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六月天气正热的时候,陈群的父亲陈纪去世了。这一年,陈纪七十一岁。
哪怕关中有华佗这样的良医,仍旧不能阻止人们的生老病死。
陈纪的突然去世,使得陈群悲伤不已,他向文昭暂时辞去了一应事务,准备为陈纪守丧。
从名义上来向,文昭是陈纪的族子,陈宫是陈纪的族弟。
陈纪去世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远在并州的陈宫、陈虎,全都赶回了蒲坂。
其实陈纪并非死在蒲坂,自从凉州战事结束以后,陈纪就离开了蒲坂,往祖上的故乡吊唁陈平。
临走之前,他就告诉过陈群,待他去世以后,就将他埋在祖先的故乡。
陈纪的祖先是陈平,陈平乃是阳武人氏,也就是东汉的河南尹,阳武县人氏。
阳武位于司隶的东部,与兖州陈留郡接壤,距离兖州东郡,以及冀州颍川郡也并不远。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陈氏败落以后,有几支陈氏族人分别迁徙往东郡、颍川了。
陈纪突然辞世以后,陈群就卸掉了所有职务,星夜兼程赶往了阳武。
作为陈纪的族子,纵然文昭每日都十分繁忙,在陈宫、陈虎回到蒲坂以后,也放下了所有的事务。
他令甘宁驾驶战船,载着陈氏的一些族人,从黄河顺流而下,一直往阳武赶去。
阳武位于司隶境内黄河的最东边,再往前行一点就进入了兖州境内。
文昭等人从蒲坂出发,先从汾水进入黄河,而后一直坐船东进,根本没有走一点陆路。
不得不说,在炎热的夏季乘船远行,若非是为了前去悼念逝去的老人,倒也是件非常赏心悦目的事情。
饶是气氛有些凝重,几个在北方长大的孩子,坐在船上仍旧感到非常新奇。
看了站在船头的文昭看了甘宁一眼,问道:“兴霸,此去阳武还需多长时间?”
甘宁说道:“主公,依照战船前进的速度,明天黄昏时分即可到达阳武县城。”
陈旭闻言,这才点了点头。
他来到陈宫面前,说道:“叔父,长文此次为伯父守丧,不能继续助我处理政务,当真是关中的一大损失啊。”
这段时间,陈群已经用自己的才能,征服了文昭麾下的文武大臣。不管是多么难处理的政务,陈群都能将其处理的井井有条。
有陈群在关中,很多冗杂的事情文昭都不用继续操心。而且陈群作为他的族兄,也是一位完全信赖的过的人物。
现在陈群骤然辞昭都要重新开始操心。
陈宫微微颔首,说道:“长文胸中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是仅仅只是处理政务,天下虽大,却极少有人能与其比肩。”
“长文辞官守丧,对于文昭而言,的确是一大损失。”
“然而,为父守丧乃是人伦大事,长文所作所为亦是无可挑剔,只希望他不会守孝三年之久。”
文昭亦是微微点头,望着黄河两畔的青山,微微有些叹息。
生老病死乃天地循环之正理,无论是千古一帝,还是凡夫俗子,都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
陈纪的去世实在太突然了,这个时候他的遗体早已下葬,文昭带领族人前去吊唁,也不过是为了尽一份心意罢了。
战船顺流而下,速度非常之快,眼见夕阳已经快要落山,船队仍旧快速行驶着。
黄河之水并不清澈,然而当红彤彤的夕阳染红了天边晚霞的时候,文昭看着滚滚黄河东流而去,而仍感受到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眼看一日就要过去,在河里打鱼的渔夫,纷纷驾驶着渔船往家中赶去。在这些渔夫之中,有青壮年,有小孩,也有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们大多敞着胸膛,将裤腿拉得老高。有些老渔夫一边卖力的划船,一边放声唱着渔夫特有的歌谣。
满载而归的渔夫,自然是极其高兴,脸上带着幸福、愉悦的笑容。反观那些收获较少的渔夫,只能耸拉着脑袋,露出了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主公,趁着还没到达阳武,过来喝两杯酒吧。到达了之后,再想喝酒就喝不到了。”
小陈骏看着对案互饮的陈宫、甘宁、陈虎、陈静几人,早就馋的一直吞咽口水。
他听到甘宁的话以后,急忙跑到了跟前,说道:“兴霸叔父,我也想喝酒。”
陈旭看到小孩的馋样,说道:“再等两年,你想喝酒自然由着你去,但是现在却不行。”
说完之后,他来到了甘宁的案几旁边,与两人对饮起来。
正如甘宁所说,现在在船上怎么喝酒都无妨,然而到达了阳武,因为陈纪刚刚去世,他们却是不好再喝酒。
前世的文昭,对于酒这东西并不十分钟情。然而这一世,由于经常征战沙场,他也喜欢上了烈酒。
当然,汉代的酒度数普遍要低,因此文昭也很少有喝醉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酿造更纯的白酒,只不过他对于这些事情根本一无所知。
小陈骏不能喝酒,只得来到了陈政身旁,眼巴巴的看着三个大人喝酒。
酒过三巡之后,文昭看着陈宫的头上,已经有了一些白发,心中却是忽然感到一酸。
不仅是陈宫,如今的文昭三十三岁,已经不再年轻。像贾诩、程昱这两个谋士,年龄亦是很大了。
贾诩现年五十二岁,程昱现年五十八岁,这个岁数对于汉代的人来讲,已经属于老人了。
文昭来到汉代十几年的时间,势力强大的诸侯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