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驾崩,许多朝中公卿感染瘟疫而死,就连陈沫亦是病重垂危,每一件事情都可以使得关中震动。
“东垣瘟疫还没有受到控制么?”
此时的陈旭,也有些失去了方寸,特别是听到陈沫病危的消息,更是焦急不已。
信使急忙说道:“主公,东垣瘟疫本来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可是不知为何,当陛下等人抵达东垣以后,军中突然爆发瘟疫。”
“像陛下这种体质较弱之人,一时间死去了许多,就连华神医都来不及出手救治。”
听到这里,陈旭却是眉头一拧,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他松开了信使衣领,挥手示意信使退去。
“这件事情,一定有问题。”
反客为主,把民间传说上苍震怒的责任推到天子身上,就是李儒的计策。
至于让天子祭天以及东巡,也是李儒与陈沫极力劝说下,陈旭才会同意,他也觉得现在受灾区域民众人心浮动,让天子出去走走也能安抚民心。
陈旭当时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出于对李儒以及陈沫的信任,也就没有考虑太多其他问题。
可是现在,想起临走之前陈沫特意让天子带上,那些没有投诚陈旭,或者是忠于汉室的朝臣。
再加上此次瘟疫忽然在军中爆发,天子以及朝中官吏来不及被救治,就已经死伤许多,却让陈旭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须知,以华佗的本领,其实已经控制住了疫情,也研究出了针对瘟疫的药物,纵然天子等人感染瘟疫,也不可能死伤那么多。
而且陈旭还知道,这次瘟疫虽然可怕,感染瘟疫之后也不会迅速死去,华佗完全有能力救治天子等人。
种种事迹结合在一起,陈旭也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惊悚过后,陈旭却是勃然大怒,一挥衣袖当即带领亲卫,往李儒府邸赶去。
“见过主公!”
李府守卫看到陈旭到来,急忙上前行礼,陈旭却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直接闯了进去。
李儒听到声音以后,也是急匆匆走了出来,身上衣服显得有些凌乱,可以看出他也是刚刚起床。
看到李儒,陈旭面露怒色,喝道:“李儒,你可知罪?”
此时陈旭也顾不上其他,直呼李儒姓名,也可以看出,他究竟愤怒到了何等程度。
李儒听见这句话,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响,知道自家主公为何事发怒了。
心中虽然有些惶恐,李儒表面却是脸色如常,暗暗向陈旭打了一个眼色,低声说道:“主公,还请屋内叙事。”
陈旭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心中怒火,他也知道此地并非议事之所,冷哼一声就往屋内走去。
进入屋内,陈旭转身对典韦说道:“传令下去,房屋三丈之内禁止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此事关系重大,陈旭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典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不会质疑自家主公的决定,当即能让黑甲卫将房屋团团包围。
陈旭与李儒两人进入屋内,李儒急忙关好房门。
随后,李儒跪了下来,面伏于地说道:“此次都是儒之过错,欺瞒主公做下如此大事,任凭主公责罚。”
一般来讲,陈旭麾下文武见到他以后,都不会行跪拜之礼,今日李儒一反常态,也可以看出此事的严重性。
死死盯住跪在地上的李儒,陈旭却没有像往常那般,非常礼贤下士的将他拉起来,而后好生抚慰以安其心。
这一次,李儒与陈沫的所作所为,真是激怒了陈旭。
任何一个当权者,都无法容忍手下欺瞒自己,无论他们初衷是什么,都不行。
更何况,天子与许多官员身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和平不久的关中,将会再次战火纷飞。
此时的陈旭,也不再担心陈沫病情。
因为陈旭知道,若这件事情早有谋划,先不说陈沫得了瘟疫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纵然是真,陈沫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陈旭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盯着李儒,过了许久才问道:“这件事除了你与阿沫,还有谁参与其中?”
李儒仍旧面伏于地,道:“仲德亦知此事。”
陈旭闻言更怒,喝道:“你们居然敢瞒着我做下这等大事,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公?”
陈旭声色俱厉,越说越怒,双目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丝毫没有让李儒起身的意思。
可以看出,这次陈旭非常非常生气。
李儒只是跪伏于地,却不敢出言反驳。
发了一通脾气,看着李儒的样子,再想起自己当初屡次受到朝中公卿刁难,都是此人挺身而出,不顾名节充当恶人。
想起了程昱为了一举大破鲜卑人,以人肉充当军粮,哪怕背上滔天骂名也不足惜。
想起了陈静父子,甘愿站在自己身后,做了许多自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陈旭忽然心中一软。
再次居高临下盯着李儒打量了一阵,陈旭忽然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起来吧。”
说到这里,陈旭感觉有些疲惫。
这些天以来,他不分昼夜处理境内政务,每日都是身心劳累,今日也没有睡多长时间就被人吵醒。
特别是李儒等人的欺瞒,更是让陈旭感觉心中极不好受。
李儒站起身来,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辩解。
他亲手为陈旭倒了一杯水,等了一会儿,见陈旭脸色稍稍微好看了一些,这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