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祝听了简易的话,倒是颇为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倒是可教,没让你舅舅我失望。”
他说完这句话,转而问:“你吃饱了?喝足啦?有体力啦?”
简易点头。
戚祝嘿嘿一笑,擦擦手,脚下油门儿一给力,哟嘿!跑吧!
这个时代,汽车还是稀罕物,属于高消费的奢侈品,所以在街上流动的数量,一双手脚就能数清,加之此刻是夜晚,所以在沪市全面拓路的街上开起来,还是很带感的。
“咱们……这是去码头么?”虽然看路线不太像,简易仍旧问了出来。
戚祝嗤笑一声:“妞妞,你什么时候见到你小舅舅我走寻常路啦?”
这倒真没有。
戚祝其人之前的光荣经历暂且不提,但说最近的事儿,一个给别人主持公道、主持得和家族闹翻和兄弟断绝关系的人,还真是凤毛麟角。
上面儿这话可不是反讽,简易是真佩服,她觉得她小舅舅就是一个拥有着纯净的赤子之心的人,真是百中无一。
闲话不提,只说戚祝开着车子满街跑,简易渐渐发现不对:“小舅舅,你下午的兜风该不会是探路吧!”
“宾果!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简易想起前一天丰忱的话来——“悦鸣,等到了沪市你便去找小舅舅,跟紧了他才安全,有他护着你,我才能放心!”
简易不知道她小舅舅给丰子义吃了什么mí_hún汤,竟然让他对小舅舅到了盲信的地步。只是,丰子义啊丰子义,你要是想到你妻子的舅舅是个想做就做、什么都敢做,并且随便一个突发奇想都能将胆小的人吓哭的人,你还会笑着和你媳妇儿这般说吧。
一个乖巧得中规中矩的忠厚人+一个胆大包天的天才疯子=前者不是吓晕,就是受罪。
一个胆大包天又任性的能耐人+一个胆大包天的天才疯子=两者皆如鱼得水,旁人受罪。
简易算不得胆大包天,但是小任性、小能耐倒是不少。
而戚祝,他是一个胆大包天、任性到随行的随心所欲者,他天赋异禀、性格执拗,神智不疯却思维疯狂。
这舅甥俩人在一起,若是没有人盯住了,他们真的什么都敢干。
其实,倘若六夫人和简六爷闲着,倒是能管住这个大妖孽和这个小妖孽,可惜,这会儿,六夫人还沉浸在自己家人怎么会那么“无耻”的自怨自艾的消极之中;而简六爷则是在不停地哄妻子高兴,这夫妇俩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弟弟和他们的女儿聚到一起,会引起怎样的能量变化。
咱们实话实说,简易还是很能自控的,虽然每次她都被小舅舅戚祝描述的冒险之法引得亢奋翻滚,但是每回她都能“悬崖勒马”,踩着大多数人能接受的底线行动。
“您一下午观察码头,就只是为了侦查邢五爷堂口今晚会不会倾巢行动?”简易觉得不可置信,这种低级效率真是让人无语。
在简易无语前,戚祝先无语了:“嘿!嘿!嘿!我说,咱们今儿下午原本就想兜风去好不好?你自己算算你多少个春秋没过来啦?我可是好心带你认认路啊!”
简易笑道:“认路不是必须的,不是有您么!再说又不会发生巷战……”
“宾果,你再次猜对啦!”戚祝哈哈笑道。
简易这回真是吃惊了,她不再多言,反身儿就从副驾驶跳到后座上,将作为一拆,嘿,一口正方形的盒子露了出来,打开一看,吼吼吼,这是几千发子弹么?
“小舅舅,您该不会是想和邢五火拼吧?”
“不一定啊,到时候看!”
晕,您能不能不要好像在谈论晚上看什么电影啊!
简易抚额一叹:“那您总该告诉我对手是哪个啊!”
戚祝看看反光镜,笑道:“你以为宋星和邢五那俩奸诈的家伙,真会耽搁时间各自考虑?”
简易闻声,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道:“您的意思,他们是会今晚上行动?”
戚祝哼笑道:“据我得到的情报所知,松之金行今晚上会有一批货运抵沪市。”
简易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是真低……
车子停在了一处不相干的地方,这里,隐蔽而通达。
“下车,拿家伙儿!”戚祝语气轻巧得像是准备游玩儿一般,“呆会儿,你可要记得好好消耗消耗晚上吃的美食啊。”
……
“宏华机械厂”
简易从车里出来,往外面儿走几步,就能看到斜对面那旧得很有韵味儿的匾额。
“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简易罕见的抱怨起来,“小舅舅,您不是说邢五另有盘算么?怎么他掺合起这糊涂事儿来,竟这么全神贯注啊!”
因为时机没到,戚祝倚着车门,摆弄着从不离身的手枪,哼笑:“他这种见多识广、经历经验双高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真将态度明朗化,他只要指缝松一松,两边儿不得罪人的同时,就有的是人迷迷糊糊中替他冲锋陷阵了。”
简易道:“咱们算不算是冲锋陷阵的力量之一?”
戚祝没好气儿的瞪了一眼:“咱们是拿着弹弓的孩童,就等着待黄雀用餐时将它请下来一叙呢!”
简易问:“小舅舅,据我所知,您老人家的手下可比我那一点儿人力要多得多得多。您觉得咱们立在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