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里,小丫鬟捧着茶盏,放到了红木海水纹的小几子上,荣王看着小几子上的紫砂茶具,赞道:“臣弟记着,太子这里一向是青花瓷的东西,这个倒是难得。 ”
太子在上首坐着,将手里的紫砂茶盏端了起来,轻抿了一口说道:“沈舒航年前在京郊的时候瞧见的几套孤品,送过来一套。”
荣王面上的笑意不变,玩味的说道:“沈舒航吗?”
太子看向荣王:“听说,你又去寻嘉熙侯府的世子夫人了?原看着你安份了一个月,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
荣王手指在红木海水纹小几子上轻轻敲击着,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太子说道:“太子也知道,臣弟自打见过林氏后,便一直念念不忘。”
太子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你当初对辅国公府的林三小姐不是一样的念念不忘吗?后来涵王叔走了,你不是险些掉进林三小姐的圈套里吗?林三小姐当初是京城第一美人,现在林氏是京城第一美人,你念念不忘,原也正常,等过上两年,再有新的美人出来,你又会念念不忘了。”
荣王敲击小几子的手微顿,看向太子说道:“林曦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太子皱眉看向荣王,笑着说道:“你这意思,竟是仍旧要跟沈舒航抢女人了?林氏再怎么不一样,也是沈舒航的女人。大丈夫何患无妻,孤以后会给你再找一个更美的女人。”
荣王笑了笑,强行转移话题说道:“今个儿除夕,太子正月里就要佳人在侧,臣弟却是孤家寡人的,太子可不能这样戳臣弟的心窝子。”
太子微微垂了头,说道:“你也知道,七弟出事后,父皇发了大脾气,你跟其他几个兄弟不同,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孤会求了父皇,给你选一个好的封地的。”
荣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小几子,用狐疑的眼神看向太子,神色凝重起来,问道:“太子这么说,到底是何意?”
太子温和的笑着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五弟与沈舒航似乎是一样的人,表面上都是个痴情种子,处处留情的,可实际上,你知道的,沈舒航并不是像表面上一样。”
荣王面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垂头片刻说道:“没想到太子竟然不相信臣弟的话了。”
太子淡淡的笑着说道:“在兄弟里面,孤最是信任你,只是不愿意对你失望,才会与你说了这样的话,咱们兄弟几个,孤是再也不愿意出了七弟的事情了,再如何,也不该斗得你死我活才是。”
荣王沉默了片刻,书房里静谧的落叶可闻,荣王终于张口,说道:“北寒之地如何?想必兄弟几个里面,没有人愿意去了那里吧,只要太子能让臣弟将林氏带走,臣弟愿意去了北寒之地。”
太子面上的笑容真挚了些:“林氏的事情,孤不能做主,能不能带走她,是你的本事,不过……”
太子抬头看向荣王说道:“林氏与白大小姐堪比金兰姐妹,林氏似乎怀疑,沈舒航变成这副样子,与五弟有些关系。”
荣王眼眸微眯,渐渐的沾染了一层寒意:“太子的意思是,太子与臣弟说这番话,是因为林氏在太子跟前说了些什么?”
太子没回答,只是端着茶盏吃茶,荣王手指不再自在的敲击着,反而捏住了茶盏,轻声说道:“如果……臣弟能带走林氏,太子不会插手吧?”
太子淡笑回道:“孤说过,孤是无法做主林氏的事儿的,便是要做主,也该是沈舒航。”
荣王含笑站起身来说道:“如此,臣弟告辞了。”
荣王离开后,白堇年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太子看着白堇年雪白的靴子,将手里的茶盏饮尽,沉声说道:“孤到现在,还是想要相信,五弟只是因为林氏,才会与沈舒航有所纠缠。”
白堇年毫不客气的一针见血道:“若荣王殿下当真与沈兄是一样的性子,那怕是早已经去嘉熙侯府将林氏绑走了,怎么会如此纠缠?这是荣王殿下的一贯作风吗?太子莫不是忘了,当初荣王曾经因为得不到一个女子,直接将那女子杀了的。”
太子没说话,白堇年又道:“荣王殿下明知道林氏不会跟他走,却提出这样的条件,好像他是因为林氏,才会不想要离开京城的,这分明就是荣王殿下的借口,沈兄之前怀疑荣王殿下,绝不是空穴来风,太子也知道,沈兄不是那种会随意诬赖人的。”
“且如今沈兄已经不记得林氏了,仍旧怀疑荣王殿下,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太子站起身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你和沈舒航,还真是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孤留啊,孤想要自欺欺人也不成。”
白堇年笑了笑,道:“这是微臣的责任。”
荣王直接回府,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墙上的黑影在冷笑着。
“你笑什么?”
“笑你的无知,你拿到圣旨后,是故意去试探沈舒航的,可为什么看到林氏后,就改变了主意?你竟然当真想要为了林氏,抛下一切去北寒之地吗?”
“林氏跟旁人不同,她……好像是冬日的暖阳一样,可以驱散一切黑暗与阴冷,如果……如果可以与她一起,便是去了北寒之地也无妨。”
“呵呵,可林氏却将你卖给了太子,沈舒航失忆,不再追着你不放,林氏却为了沈舒航的安危,将你出卖给太子!你以为她当真想要跟你去北寒之地吗?她是不会去的,不过是哄了你的谎话而已。”
“够了!”荣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