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皱了皱眉,沈舒航是高高兴兴的出去的,说是找到萧氏所在了,这会儿这样回来,那必然是与萧氏有关。
沈舒航在罗汉榻上依旧迷迷糊糊的喊着:“拿酒来!”
当归和党参默默的抬头看了林曦一眼,等着林曦发话。
林曦扫了沈舒航一眼,轻声道:“让朱砂去小厨房拿了果酒来。”
沈舒航发酒疯喊着:“不要果酒,要烈酒!”
林曦扭脸回了沈舒航一句:“要么果酒,要么喝茶,自己选!”
许是听到是林曦的声音,沈舒航抬起头来,迷蒙的双眼寻着林曦的位置,又扫了两眼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回了锦瑟居,老老实实的在罗汉榻上躺着了。
林曦叹口气,让当归和党参退了下去,自己去净室端了温水来,给沈舒航擦洗。
沈舒航老实的跟个孩子一样的,却不错眼的一直盯着林曦看,看的林曦觉得心酸不已,却什么也不问。
沈舒航终是张口,问道:“林小四,你那么些年,在辅国公府是怎么过来的?不是说,你生母也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吗?”
林曦重新用温水浸了帕子,拧了一把,趁着热乎劲,给沈舒航擦了擦脖颈,沈舒航的脖子很长,因为喝了酒,好歹擦了擦,便红扑扑的了。
林曦擦干净沈舒航的头面,在他身边坐了,翻着手里的帕子晾着,说道:“早就不记得了,我比五妹妹强一些,因为这张脸长得好一些,被估价估的高,所以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五妹妹那时候年纪小,又被欺负着,慢慢就养成了怯懦的性子。”
沈舒航淡漠的追问道:“难道你不想念你的生母吗?若是有你的生母在,你和林培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些吧。”
林曦抿唇笑了笑,对于原主生母,她是没什么感情的,便是原主的记忆都很模糊:“你错了,若是我的生母还活着,我和五妹妹怕是过得更凄惨些。”
“为什么这么说?”沈舒航苦笑着说道:“都说母亲是会无条件护着自己的儿女的,便是端华院的蒋氏,对沈舒哲和那三个丫头,也是掏心掏肺的。”
林曦深吸一口气说道:“因为我的生母是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女人,若是她还活着,我和五妹妹还要看顾着她,甚至于,辅国公用生母牵制着我们……若不是生母去的早,或是说,生母还在府里有一席之地的话,说不定……我和五妹妹早就没命了。”
“有时候我总在想,我的生母是当真那样蠢笨,蠢笨的连辅国公夫人要害死她都不知道吗?”
“现在想想,也许我的生母一早就知道,只是无能为力,这个时代,对与妾室,对于通房这类的身份,实在是没有给予太多的优势,以色侍人,能有多久的恩**呢?”
沈舒航翻身仰躺在罗汉榻上,看着屋顶,苦笑着说道:“我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她距离我这样近,明明在她的心里,我是那么的不学无术,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无动于衷……”
“便是……老太太……都会骂我几句,可她明知道我经常出入百花楼,却没有半句警醒……”
林曦默默听着,林曦心里头明白,沈舒航此刻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我想不通,我险些被埋在雪地里,七皇子是因为什么才盯上我的,又怎么用她来威胁我的……怎么她还能给七皇子出银子?在她的心里,我算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吗?还是说,她恨嘉熙侯,连带着我也一并讨厌了?”
“哈哈!应该是吧,我也一直厌恶自己的身份,恨自己身上流着嘉熙侯的血!真想要学哪吒,削骨还母,削肉还父……”
林曦抿唇,弯身下去,拥住沈舒航,沈舒航闷闷的落泪,良久低声在林曦的怀里呢喃道:“林小四……爷不想要做嘉熙侯府的人,一点儿也不想……为什么爷是这样的身份?”
林曦轻轻的拍着沈舒航,无力安慰他,林曦也是震惊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氏竟然是支撑七皇子的,难怪沈舒航无法接受,沈舒航可是被七皇子害得险些没命的,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
可……细细想来,林曦又觉得萧氏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萧氏给沈舒航留下那么多的金银,还关着沈舒航的动向,若说对沈舒航毫不关心,显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造就这一切的可能原因,便是萧氏不知道沈舒航的真实身份,将百花楼那个,当成了真的沈舒航。
可萧氏又为什么会支持七皇子呢?
沈舒航醉的狠了,就那么在罗汉榻上睡着了,林曦无奈的撤了罗汉榻上的小几子,又给沈舒航铺了被子,扭身又去了永安阁。
子钰已经睡下了,潘氏一个人坐在罗汉榻的灯烛前发呆。
“世子爷睡了。”林曦将粉色蜀锦羊皮斗篷摘了,与潘氏一同坐下。
潘氏叹口气道:“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显然舒航的娘,是不想要回来的。”
林曦也跟着叹口气,拉着潘氏的手问道:“外祖母,有桩事情,我要问上一问,不然世子爷这般,我心里也没个底。”
“你是想问,萧家当初是被谁陷害的?”潘氏满头银发的问道。
林曦点了点头,潘氏却是苦笑道:“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林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觉得气息都不顺了,皱眉问道:“当初婆母进门的时候,侯爷不是挺喜欢的吗?您不是也看在侯爷诚心的份儿上,才答应了吗?婆母已经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