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办喜事的这一日,小小的冯府来了不少的人,在朝堂上的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冯子辰是个潜力股,会有不错的未来。
平日里没有机会亲近,这一次大婚,哪里能不出现呢。
等着沈舒航与林曦一并到了的时候,冯府早已经人满为患了。
突见一对璧人相携而来,无论如何都是赏心悦目的,那些个朝臣的夫人们,乍见到沈舒航与林曦,皆是一怔,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拥到林曦跟前来了,沈夫人长,沈夫人短的,倒好像与林曦是有多相熟一样的。
沈舒航生怕她们人多挤了林曦,便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将林曦送到了其舅母处,含笑行礼说道:“内子就劳烦舅母看顾了。”
沈舒航这般护妻的正经模样,可是羡煞了旁人,不说沈舒航当初如何,这般浪子回头的样子,就够在座的夫人们说上一通的了。
林曦的舅母陆氏起先就觉得有些对不住林曦,加之又知道了田氏去林曦府里送喜帖的事儿,心里有愧,便笑对沈舒航道:“沈世子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的照看了尊夫人的,必然是一根毫毛也少不了的。”
沈舒航意有所指的说道:“内子若是少了一两根头发,也没什么打紧的,就怕是伤了心的,舅母是知道的,内子一直感念您曾经对她与林培的照顾,将你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的。”
舅母陆氏愈发的讪讪,连连应和。
林曦睨了沈舒航一眼,笑盈盈的说道:“若是世子爷再不去了男宾那边,妾身怕是又要得了个悍妻的名声了。”
沈舒航这才笑着去了。
因为冯子辰的宅子不大,因而男客女客不过是用屏风隔了而已,说话声都能听个真切,林曦只听到冯子辰闷声应和着喝酒,多余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的,便知道,这桩婚事,怕是有些勉强的。
舅母陆氏应酬了一圈,便重新坐到了林曦身边,因为冯家宅子小,各府心里都有数,因而都是些夫人们来了,未出阁的小姐,那是一个都没有的,倒也不用担心男客冲撞了,又因都是各府的夫人们,自是不用关照了的,不过一会儿便分成了几小群,各自说话去了。
林曦端了温水,柔声对陆氏说道:“我身子不便,便以水代酒,敬舅母一杯吧,表哥成了亲,舅母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陆氏讪讪的端起酒盏,见林曦没有丝毫介意的样子,仰头喝了酒,拉着林曦的手,叹口气说道:“你不怪舅母就好,舅母也是没法子……”
“瞧舅母说的,舅母一片慈母之心,我都明白,瞧着表哥好好的,我心里也是高兴的,我跟舅母是一样的心思。”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当初林曦与林培艰难的时候,舅母陆氏就是两人的一丝希望了。
“你不怪我就好,不怪我就好。”陆氏说着,就要落泪,林曦急忙拿了帕子去擦了,笑着说道:“大喜的日子,舅母可别这样。”
陆氏连连点头,却冷不防一旁窜出个田氏来,扬声说道:“沈夫人可是训斥了我的婆母不成?这大喜的日子,竟是让我的婆母落了泪?还是说,沈夫人就瞧不得我们冯家好?”
林曦皱眉,看向从台阶上下来的田氏,因着冯家人少,又只有冯子辰这么一个出头的,因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新娘子入了洞房,掀了盖头,是可以出来吃酒待客的,可田氏……
田氏一出了门,就是来找林曦的茬的。
田氏的声音不小,分明就是想要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埋汰了林曦的,便是男客那边都听了个真切。
陆氏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婉容,你说什么呢?是我与曦儿多年未见了,一时见到,感怀罢了,她怎么可能训斥于我?”
男客那边,冯子辰也走了过来,神色不悦的说道:“非礼勿言,曦妹妹是来做客的,你要好好与曦妹妹说话才是。”
陆氏一个“曦儿”,冯子辰一个“曦妹妹”,让田氏当即落不下脸来,咬牙压下妒意,说道:“原是妾身想错了,妾身竟是不知道婆母入京这么久,沈夫人没有来拜会过的,也是,沈夫人虽说是表亲,但到底如今是嘉熙侯府的世子夫人了,身份尊贵,自是不能事事躬亲的。”
田氏句句夹枪带棒的,偏冯子辰与陆氏却不能辩驳几分,陆氏讪讪,林曦不是没来过,是她根本就没让林曦进门来,只当着这么多的人,这话如何能说?若是人们问起,为何会不让林曦进门,她又该如何作答?
沈舒航也从屏风后转了过来,面色阴沉的看向冯家人。
林曦只端看沈舒航的样子,就知道沈舒航这是要发火的前兆了,因而站起身来,笑看着田氏说道:“嘉熙侯府府里的大爷年前去了,到底是晦气的事儿,因而年前就没往各府走动,年后皇上又为府里的三小姐赐婚为荣王妃,是去了北寒之地的,少不得要多备下嫁妆,因而一直忙到了前几日。”
“要不是表嫂前几天以冯夫人身份登门,我怕是都不知道表哥的亲事呢,先见了表嫂,才见了舅母,我这儿方才正跟舅母赔不是呢。”
林曦说着拉了陆氏的手,嘟嘴撒娇道:“偏舅母心疼我,一个劲儿的说没事呢,又忆起幼时趣事,一时感怀,这才落了泪,倒是表嫂不了解我与舅母的亲昵,误会了呢。”
林曦不过几句话,就将陆氏的温厚慈爱说了出来,自然也将陆氏给摘清出来,将罪过全都推到了田氏身上,各位女眷面面相蹙,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