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榕跪在地上说道:“在学堂里,大少爷才下了课,府里便遣了人过来,说富贵偷了府里的东西,先是拿滚茶烫了,又……又打了他的命根处,说是老夫人的意思,大少爷想管,奴才……奴才记得世子爷的吩咐,不能让大少爷受伤,所以一直拦着大少爷,没想到……”
书榕也不过是比子钰大两岁而已,富贵也不过就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蒋氏不能对子钰出手,所以她……
“这一切,你们都亲眼瞧见的?”林曦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将子钰拥的愈发的紧了,难怪子钰会哭,一个六岁的孩子,见到自己身边亲密的人,被滚茶烫,被虐待致死,如何能承受的住?
书榕回道:“因为大少爷想要救了富贵,奴才……奴才也想要救他……”
“你起来吧。”林曦让书榕起身,书榕却执意不肯起来,重重的磕着头说道:“是奴才没有护好大少爷,请夫人责罚。”
看着执拗的书榕,林曦心中微酸,这孩子,哪里是求责罚?分明就是心里憋着难受呢,说到底,书榕也是个孩子,却被沈舒航教导的那样好,没有出手,也是,就算出手,也不过是书榕也跟着没了性命。
“朱砂,领了书榕去附子和小鱼儿那儿,这两天就在后园子里当差。”林曦吩咐道。
书榕忙磕头说道:“夫人,您怎么罚奴才都行,但别让奴才离开大少爷,大少爷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着……”
林曦摇了摇头说道:“无碍的,大少爷这两天也不去学堂了。”
书榕这才起身,看了一眼哭着的子钰,攥着拳头走了出去。
朱砂领了书榕去了附子和小鱼儿的院子,小鱼儿这会儿在府里当差,只附子在院子里练剑,见朱砂过来,忙问道:“可是夫人要出门?”
朱砂摇了摇头,将富贵的事儿说了:“这孩子,夫人交给你了,大少爷这两天也不去学堂。”
附子应了下来,朱砂又重新回了侯府。
书榕一板一眼的跪在附子跟前,说道:“请附子叔叔责罚。”
附子扔给书榕一把剑,说道:“来,先跟我打一场。”
书榕没有任何迟疑的拿起剑来,剑势凌厉的奔着附子而去,附子故意与书榕对打,只消磨他的力气,也不击落他的剑,书榕打得气喘吁吁的时候,这才算罢了。
“剑法的确是不错,难怪能选了你到大少爷身边伺候着,只是这耐力却是不够的,剑法也有些拖沓,该多练习一些一剑封喉的本事才成。”附子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书榕说道。
书榕气息不匀的说道:“附子叔叔不责罚我吗?”
“夫人并没有说要责罚你。”附子捡起地上的剑,重新放入剑鞘里。
“可我犯了那么大的错……”书榕话没说完,附子便接话道:“的确是犯了很大的错,当时的情形,几个成年有功夫的人,责罚富贵,你看清楚形势,知道富贵救不得,不能救,就应该立刻带着大少爷离开才是,却偏偏要与大少爷共同看了那样的事,这是你的错误。”
“就……只是这个?”书榕垂着头说道:“如果硬拼,我也是拼得过他们的,虽然他们有功夫,但却没有丝毫章法,只是……我怕会伤着了大少爷……”
附子与书榕一起坐在地上,说道:“咱们这些人,除了认主这一条外,旁的感情不能太多,就算是有感情,也要认清楚利弊,选择最有利于主子的事情。你这样的年纪,能做到此点,已属不易。”
书榕愣愣的看向附子,问道:“夫人当真不怪罪我吗?”
林曦这厢,让玛瑙提了热水进来,给子钰洗了脸,热热的帕子敷上去,子钰才算是不哭了。
“害怕吗?”林曦用热帕子给子钰擦着手,就见子钰重重的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富贵很疼,可他还跟我说没事……母亲……我当时很难受……”
林曦忍住眼底的酸意,说道:“子钰,你以后会遇到很多的事情,生老病死,痛楚无奈,有些是我们能够左右的,有些却是我们不能控制的,使我们必须要面对的。”
子钰抬头问道:“母亲,祖母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富贵?富贵没有偷东西,我知道,祖母为什么要冤枉他?”
林曦的手微顿,直视子钰清澈的眸子说道:“你的大姑姑今天死了,你祖母心里不舒服,便想要别人也承受失去的痛苦。”
虽是在一个府里住着,但子钰不过是见了沈云淑几面而已,并没有什么感情,因而说道:“可是富贵跟大姑姑没关系,为什么大姑姑死了,富贵就要死?”
林曦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时无言,却听得背后沉声说道:“因为你祖母有病!”
林曦抬起头来,就看见沈舒航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原林曦是吩咐翡翠去喊了沈舒航过来用晚膳的,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正不知道怎么说呢,沈舒航抱起子钰来就道:“走,男子汉哭哭啼啼的算什么?觉得心里不爽快,报仇就是了。”
沈舒航抱着子钰就走,林曦急急的问道:“去哪儿?老祖宗不知道呢,老祖宗的身体是再也承受不住刺激了。”
“老爷们的事儿,你别管。”沈舒航一句话将林曦给堵了回来,林曦狠狠的瞪了沈舒航一眼,沈舒航却是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沈舒航的儿子,什么时候能受了委屈?委曲求全那种事,是老爷们要做的事吗?”
林曦索性沉了脸说道:“罢了,去吧,只不准将消息传到荣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