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漆走后,林曦收拾着小几子上的古代明信片,手指轻轻抚过,行军途中,到底不比在京城里,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
沈舒航将纸剪裁的很整齐,蝉翼纱虽不比现代的薄膜,但这样敷在上面,却是不遮挡干花的香气……
林曦一张一张的,按照时间顺序重新整理好,放在那个像是骨灰盒一样的小匣子里,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沈舒航是怎样认真的制作的,沈舒航的手很巧,不论多难剥的核桃,他都会剥的整整齐齐的,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好像是厨师手中的各种刀具一样……
认真的男人是很帅气的,沈舒航制作这些的时候,一定是唇角含笑的吧,他当时的那个笑容,一定可以迷倒万千少女……
这样想着,林曦又皱起眉来,沈舒航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一定是在极静谧的情况下做这些的,他一个人,很孤单吧……
林曦用帕子抹了抹眼泪,觉得自己好没出息,竟然因为思念沈舒航了,哭成这个样子,丢人死了。
朱砂站在门边,有些许的犹豫,等林曦整理好心情,方才上前低声说道:“夫人,王少夫人还在外面等着……”
“她?”林曦皱了皱眉,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在大门口遇到了林欣,不过自己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就跑进正院来了。
朱砂低声说道:“若是您现在不方便,奴婢让五小姐来招待王少夫人?”
“不必了。”林曦站起身来说道:“等我重新梳洗匀面,我去见她。”
林曦才不放心让林培去见了林欣,谁知道林欣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等着林曦重新梳洗妥当,又换了件柠檬绿广陵偏襟褙子出来的时候,林欣已经喝了第三盏茶了。
“四妹妹倒是忙的很。”林欣没好气的说了句:“也就因着我是你的大姐姐,才能允许你这样造次,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怕是早就拂袖而去了。”
林曦笑了笑,与林欣面对面坐在了罗汉榻上,轻抚着手腕上的蜜蜡手串说道:“若是旁人的话,连襄信侯府的大门都进不来,这会儿说不得还在门房那等着呢,还得亏着,王少夫人以前是本夫人的大姐姐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林曦可没那好脾气跟林欣玩这种姐姐妹妹的戏码。
林欣面色微变,强压下来,说道:“四妹妹,原本父亲母亲在的时候,你与父亲母亲闹得那么僵,我这个做大姐姐的,便是心里着急,也没有法子,到底那是父母亲,没有忤逆的道理,可如今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可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瞧王少夫人说的,我和王少夫人的关联,不就是因为辅国公和辅国公夫人吗?如今辅国公和辅国公夫人都不在了,我与王少夫人可真真是什么关联都没有了的。所以,那声四妹妹,以后我都不想要听到了呢。”林曦毫不客气的说道。
林曦心里堵得慌呢,沈舒航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她连个装贤惠,装大度的机会都没有,倒好像她就是那小气的,会拦着沈舒航不让他去一样的,林曦真是越想越生气。
林欣哪知道自己已经撞在了枪口上,只喋喋不休的说道:“瞧你说的,听说那天你还喊了薛小柔为嫂嫂,既然你连她都认下了,那也就是认下了现任辅国公林峰,既然你连他都认下了,怎么就将我摘出来了?难道是你看不上如今王家的身份不成?”
“是的,王家没落了,京城人尽皆知。”
林曦一句话将林欣堵了个严严实实的,林欣气恼的说道:“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就算你有个儿子去做了英国公,你也一样是个聋子的夫人,那英国公如今年纪小,还算是尊敬你几分,等着他年岁大了,知道自己是外室之子,根本跟你没有半分关联的时候,你就再也倚仗不上他了。”
“至于你如今的夫君,若是以前还好好的也就罢了,可一个聋子,还能有多少的本事?不过是占着个爵位,混吃等死罢了,你这襄信侯府能得意多久?不过也就这一两年罢了,这前提还是,沈舒航能活着回来,一个聋子,竟然上战场上挂帅去了,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他若是回不来,你带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女儿,连个将来都没有了!”
林欣早就气不过了,真真不知道林曦在得意什么,不过是个庶女罢了,竟然也敢爬到她的头上去,她可是辅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她可是丞相府的当家主母,她可是京城里人人艳羡尊称的王少夫人,她怎么能被林曦比下去?
林欣若是不说沈舒航还罢了,可林欣现在说起了沈舒航,林曦就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自打沈舒航走后,襄信侯府上下,甚至于坤宁宫上下,都知道林曦气不顺,谁也不敢招惹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弄得林曦想要发火,都没有地方发泄了去,好容易逮住了皇上选秀要纳妃的事情,可没有几天就处置干净了。
再加上,林曦才收了沈舒航的明信片,心里堵得厉害呢……
今天可算是找到了发泄处了!
“王少夫人身边的这个丫鬟叫什么名字?好像那天在英国公府也见到了,只是那天人多,没有功夫问上两句,长得可真真是漂亮,跟百花楼的姑娘是不相上下的。”林曦抬头眯着眼睛看向那丫鬟,方才那丫鬟一直在偷偷的拽林欣的袖摆,似是想要阻断了林欣的话。
林欣不肯听,但是林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