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回头瞧了一眼林曦,见林曦点了点头,便四下里瞧了一眼,见旁边有个小茶馆,是镇国公府的产业,便笑着说道:“这大年下的,外头天寒地冻的,想来我们夫人也渴了,马车里的茶不够热,不若就去旁边的茶馆坐坐。”
那婆子笑着福身退下,晓星扭身搀扶着林曦下马车,直接去了前面的茶馆,寻了个二楼临窗的雅间坐了,不过片刻,那婆子便搀扶着苏离儿进了雅间。
苏离儿穿着一件掐牙如意纹鹅黄褙子,下着浅一色蝴蝶纹百褶裙,垂云髻上簪了两对石榴子对子多福对挂钗,瞧着苏离儿的脸色丰润,圆胖胖的手腕上戴着一对碧玺蝙蝠纹赤金镯子,脚上更是穿着掐金挖云防滑的羊皮绣鞋。
苏离儿上前给林曦行礼,林曦却是伸手扶了一把,轻笑着说道:“既是有了身子了,可要保养着些,这些虚礼倒是不用了的。”
“夫人怎么知道妾身怀了身子?”苏离儿倒是有些奇怪的,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林曦扶了她在对面坐下,笑着说道:“虽说还没有显了身子,但瞧你这一身珠圆玉润的,再猜测不出来,那可就是我眼拙了。”
苏离儿笑了笑,扬手打发了先前那婆子出去,方才轻声说道:“沈家三爷与沈三夫人的事情,妾身刚刚都撞见了。”
林曦不甚在意的转了转手指上的梅花戒指,捧了一盏热茶在手里暖着,轻笑着说道:“怎么?难不成是替你那双胞胎姐姐来跟我说道说道的?”
林曦说的不过是玩笑话,苏离儿与苏陌儿这对儿双生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何还能有先前的感情?
且苏陌儿曾经去永平侯府闹过一场,旁人不清楚,苏离儿也能猜到,苏陌儿对林曦说话的态度。
“妾身是来感谢夫人的。”苏离儿说着,就要起身给林曦行礼。
林曦笑笑抬手阻了说道:“方才我便说了,不受那些虚礼,再者你如今怀着身子,我也受不住。”
苏离儿闷闷的吃了一会儿茶,扫了一眼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面,说道:“妾身自认是个爽利性子,可遇见了姐姐这样的事情,每次都不能抽身出来,仔细想了想,竟是每次都是夫人您帮着解决的,妾身能有如今的好日子,也对亏了夫人您,妾身别的本事没有大些个,但饮水思源的道理还是懂得的,今个儿便在此立个誓,将来夫人但凡有需要妾身帮忙的地方,妾身绝对万死不辞。”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你怀着身子,也不嫌晦气。”林曦含笑说道,又认真打量了苏离儿一番说道:“当初才入京城的时候,你们两姐妹活脱脱就是一个人,可这不过一年多过去,你与你这姐姐即便是站在一处,怕也没人会说你们是姐妹了。”
同样的出身,同样的模样,只是各人选择了不同的路来走,有人心存善念,曾经有过一念之差,但很快就回了正路,可有人却是误入歧途,一去不复返。
只瞧着苏陌儿如今的样子,宣扬着自己沈三夫人的身份,生怕旁人不知道一样,谁还记得她曾经是苏家的官宦小姐?再看面前的苏离儿,举止大方得体,高下立现,可见个人的路,都是要个人去走了的。
从茶楼出来,林曦这才去了英国公府。
这个时辰,子钰还在国子监没有回来,因而林曦也没有让人通禀,便直接走了进去,才行到正院的垂花门前,就听得院子里有人吵得厉害。
“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嘉熙侯府的旧人罢了,也就是小国公爷年岁小,被你糊弄住了,不过是会煮几个馄饨,就当真以为自己是金贵的了,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个罪奴,还不如我们这些采买来的婆子呢!”
“可不是?灵芝姑娘不在,你还以为你是这府里的管事婆子了不成?竟然还管起我们的事情来了,谁给你的脸面?”
林曦停在雕花围墙前面,正正能透过镂空的窗花瞧见内里的情形,杜婆子沉着脸说道:“如今是当差的时辰,你们又是吃酒,又是打牌的,国公爷给你们发了月例银子,可不是让你们来这里享清福的,今个儿我豁出这张老脸去,也要将你们平日里的行径告诉给灵芝姑娘。”
“你个老货,要告就告去,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了你,你不过是嘉熙侯府原大房的管事婆子,听说还是大房的祥姨娘推荐过来的,咱们小国公爷看重你,不过就是因为你会煮个馄饨罢了,我可是听说,大房原本的大夫人对二夫人差的很,咱们小国公爷事事将二夫人摆在头里,你若是去告状,我们就说你是顾念着原本大夫人的情意,故意想要将我们这些个忠仆撵出去,好在府里作威作福!”
“就是,就是,还是丁婆子你知道的事情多,我早就瞧这个老货不顺眼了,不过是个在灶上伺候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杜婆子气得身子直哆嗦,却又无可奈何,只气嗖嗖的说不出话来。
“走走走,咱们去打牌,小国公爷要再过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呢,杜婆子,你不是能干吗?不是心疼小国公爷吗?那不如你就将所有厨房的活计都做好了吧,不然小国公爷回来,可是连口热茶都没有的。”那个被人称作丁婆子的奸笑着说道。
晓星在一旁都忍不住要出手了,在襄信侯府可没有这样的婆子,竟然敢欺负到主子的头上,小国公爷不在,灵芝不在,她们这些个婆子就翻了天去了。
林曦想过,也许英国公府不太平,但她想